,看來碰到想鬧事的小混混了,也不再說話,轉身離開。
結果那天的太平間一夜沒有關門,直到東方的魚肚吐白,蔣向陽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胳膊,景欣從迷糊中驚醒,慌忙將自己枕在他胳膊上的頭挪開。
真他媽的讓人不可置信,他竟然陪著這個女人在這裡枯坐了一夜,原本對於身死,他也是看得很開的,立志闖蕩黑社會的那天,他就沒把生死當回事,對手的生死或者自己的生死,他都看得很開。人來世上一遭到頭來還不都得死,這是早晚的事情,何必悲哀?
只是他看到景欣跪在那裡,哭得那樣傷心,那樣絕望,那樣淒涼,似乎她的悲傷也滲進了他的心中,他竟也突然悟出了生與死的無奈。
晨曦的第一縷金光灑向了大地,驅散了灰黑的薄霧,門前小鳥清脆的叫著撲騰著翅膀掠過樹梢,嶄新的一天依然一塵不變的拉開了帷幕。
太平間門口,景欣睜著紅腫的眼向他道謝,濃濃的鼻音讓她的話很難聽清。
她說:“向陽,謝謝你陪我熬過這最痛苦的一夜,謝謝你能陪我。”
男人或許不會明白,這如惡夢一樣的夜,因為他的存在,讓她不再恐慌,他靜靜的陪在她身邊,給她冰涼徹骨的心帶來了絲絲暖意。
蔣向陽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他真得走了,還有好多事等著他去做,已經浪破例在這裡浪費了太長時間了。
在他未來的生命裡,或許會有形形色色的女人進駐,他卻不會允許她牽扯他太多的精力,最終成為他事業成功的羈絆,愛情和女人如果存在,也只能作為調劑品存在於他的生活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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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惡夢
三天來家裡的親戚走了來,來了走,一時間哭泣聲、愕惋聲、責備聲、嘆息聲,世間永珍都聚在這窄窄的一方。後來世界終於安靜了下來,景欣和哥哥親手將母親送到了冰冷的公墓,小小的盒子被放到水泥鑄就的坑裡,景欣才明白人生到頭來也只是一片索然。
母親選擇了這樣一種極端的方式為自己的索然畫上了句號。
鬧了幾個月的家裡終於也靜了下來,嫂子像是突然啞了,披著長孝立在母親的靈位前,眉眼低垂著,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並不敢看身前的照片。
景欣冷冷的撇了一眼,真是滑稽,一個劊子手此刻倒扮演起慈兒孝女來,終究良心還是發現自己錯了,還是會害怕?還是會心虛?
就為了多得一套房子,逼死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她的下半輩子會安心麼?景欣在心底無聲的質問著。
這些天她總也無法想象,到底是怎麼樣的絕望逼死了母親?讓她選擇扔下她和哥哥,讓她選擇喝農藥這種殘忍的死法?太平間裡雪白的床單下,母親嘴裡、鼻子、耳朵裡流著血的慘樣,不僅震驚了哥哥嫂子,也像惡夢一樣映在了景欣的腦海裡,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個場景,繼而深深的恐懼
一輩子無比疼愛自己的母親,到最後留給景欣的竟是這樣恐怖的記憶。
要用多少年?她才能夠遺忘這一切?
今天是母親的頭七,景欣早早就熄了燈睡覺,領居大嬸告訴她,頭七就是死了的靈魂投胎前,地府裡的牛頭馬面會領著她的靈魂來家裡,死者最後一次看看自己眷念的東西,然後就要去喝孟婆湯遺忘今世的所有記憶。所以生者一定要早早的熄了燈睡覺,儘量不要驚擾到亡靈。
景欣是個無神論者,她知道這只是迷信的說法,人死精神也就滅了,哪來的靈魂?不過到了晚上還是早早睡了,這幾天太累了,身體累心理更累,躺在床上一會就沉入了深度的睡眠中。
時間漸漸的流淌,景欣以為自己醒了,她清楚的聽到堂屋的鐘擺卡嗒卡嗒的搖著,那麼清晰,在寂靜的夜裡,一聲聲震動著她的耳膜;卻又恍惚的像是睡著了,因為她覺得全身上下都不能動,像是被突然定住了,而這個時候意識竟然無比的清晰,她想喊但又發不出任何聲音,然後她開始出現幻覺,靈魂像是脫離了身體,輕飄飄的向外走去,廳堂的門竟然開著,門外黑乎乎一片,什麼也看不到,景欣猛一抬頭,門頭的玻璃上竟然有一張慘白的臉,她驚叫著往後退,身子重重的撞到了桌上,卻並不覺得疼,那張臉笑著向她飄近再飄近
然後停在她面前,景欣才看清,那張慘白的臉竟然是自己的母親,她慈愛的笑著,笑得眼裡、嘴裡、鼻子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