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拒。更可惱的,她發覺她也想吻他,而且地無意和自己抗拒。
綃瑤伸出手臂環住他的頸項,因為她的雙腿發軟打顫。他將她擁近些,他的吻跟著深入她如花辮向他迎啟的雙唇。
彷彿有一股未知的磁力主宰著她的全部意識,使她身不由己的投入其中。而他持續溫柔的吻,猶如大海,一寸一寸的將她吞沒。
她突然猛力推開他,自己也喘著氣退後。
“不要再這樣做。”她的聲音沙啞得她都不認得了。她深呼吸,設法鎮定體內驚人地奔竄的激流。
“小瑤”他向前一步。
她往後退開。“不要,別把你的怨恨發洩在我身上,我不是你該怨恨的物件。”
他一臉的不可置信。“怨恨?你在說什麼,小瑤?不過是一個吻而已。”
“我沒那麼天真,我也不笨,許多不可收拾的後果都是由一個吻開始的。”
“你認為我吻你是因為怨恨?”
“我該怎麼想?”她覺得眼睛似乎模糊了,她渾身發抖。“不是憤怒驅使你來找我嗎?你沒為發生的事情怪我嗎?你不是相信我該為你的損失負責嗎?你要利用我的身體,達到你洩憤和報仇的目的,不是嗎?”
“啊,老天。”半晌,他舉手用力抹一下臉。“不,不是這樣的。”
她望住他表情錯綜複雜的臉,她自己的心情同樣複雜。
“我絕沒有佔你便宜的意思,小瑤,請相信我。”他的目光和聲調皆十分懇切。
“那你如何解釋你的行為?”
他靜默一會兒。“我不知道。”他聳聳肩。“情不自禁……出於……自然反應。我不知道。”
她深深、深深的吸一口氣。“你不可以再這麼做。”她的警告軟弱無力。
他兩手塞進褲子口袋,低頭看著他運動鞋上的泥土。
“我不該來的,我把事情弄得更亂了。”他只是自言自語。
“你總算明白了,你本來就不該找上我的。”
“不,我比來之前更不明白了。”他抬起來注視她的雙眸痛苦而沮喪。“今天我去 山上,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回來以後發現我不在時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我還沒有時間真正的冷靜思考。”
“你怎麼上山的?”
“朋友送我去的。”他坦率回答。“我原本要好好想想我該做的一些事,結果滿腦子想的是你,和你和古明禮之間的關係。”
她臉又紅了。“我和明禮的事跟你沒有關係。”
“我知道,所以我更惱,因為我沒把自己生活裡重要的事情理出個頭緒,反而又惹出新的、無謂的煩惱。”
“我看你回來的時候挺開心的。”
“對,我想念你,我很高興回來見到你,你還為我留了晚飯。你知道有多少年沒人為我做飯了嗎?更別提等我回家,為了我不見了而著急,為了我遲歸而生氣,我樂昏了頭了。”
他一口氣沒停地說。
她卻聽得滿頭霧水。“你語無倫次的說些什麼,我聽不懂。”
他詛咒一聲,看她一眼,補充說明。“我在罵自己。”
綃瑤搖搖頭。“我看你是瘋了。”
她想問他的朋友是男是女,繼而記起她不久而被他當太太語氣的誤會,只好閉著嘴。
“我若瘋了,我就是世界上最正常的瘋子。”他咕嚕著開啟微波爐。“你真的為我做了菜。”
他感動的口吻使她很不自在。
“我說過,那是剩菜,我常多煮一些吃的留給隔壁的狗。”
“隨你怎麼說,我餓慘了,真是狗食我也不在乎。”
綃瑤注視他狼吞虎嚥,邊嘖嘖誇她的手藝,不由得有些奇特的滿足感。
“你的朋友既然接你上山,又送你回來,為什麼沒請你吃飯?”她故意漫不經心地問。
“他送我到山腳就走了;回來時,我走了很遠才搭到便車。”
“搭便車?在香港有人讓你搭便車?”她不相信。“你在路邊表演脫衣舞還是露你的大腿?”
他露出他潔白的牙齒。“我唱歌。”
“唱歌?”
“嗯,唱『歸來吧』。”
“磋……下次你該脫掉衣服假裝在那縫補,然後念『遊子吟』。
“我不會念詩。”他放下筷子,滿足地打個飽隔。“真好,好久沒享受這般的家庭溫暖了。”
他該不會已摸透了她的弱點,藉機博取她的同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