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譚縱卻不知道,原本在他心裡計劃要兩三天才會有反應的百里家竟然在當晚便發覺了這柄摺扇的異常,因此便急忙送出了城外,未過多久便又落入了蔣五手裡。
“公子爺,你且瞧瞧這柄摺扇,可是你當初身上那柄麼?”百里歸神色恭敬地將手裡的摺扇呈上,待蔣五接過後,又連忙後退幾步,這才如木雕般在房中站住了。
這摺扇本就是蔣五的隨身之物,平日裡不知把玩了多少次,因此只是粗略看了看便點頭道:“果真是我那把,只是此物怎的在你手裡?”
雖說蔣五語氣平淡,可深知皇家子弟脾氣的百里歸卻不敢拿蔣五的好脾氣當好欺負,甚至清楚自己玩一一個回答不好的話,雖說不會當即身死,可日後的好日子只怕也難再有了,因此便連忙解釋道:“回公子爺話,此物午間有一丫鬟當在我家當鋪裡,且是定的五百兩銀子的死當,下面人收了後便連忙送了過來。”
“死當?”蔣五倒不會懷疑百里歸撒謊,因此暗自只是疑惑道:“難道蘇大家缺錢兩了?也不該啊,只那兩個女子便省了她許多銀兩,又如何會缺銀子的。”
心裡雖然有了結論,可蔣五卻仍然不敢確認,於是抬頭問道:“與此物一同當的,還有何物?”
百里歸毫不遲疑道:“就只此物,未有其他了。”
“奇怪。”蔣五疑惑稍解,可心中卻忍不住升起一個更大的疑惑:“蘇大家這番舉動又是為何?莫不成是那譚縱吃醋,硬要蘇大家將此物扔了?”只是這話他卻不好與百里歸討論,只得讓百里歸退下,這才開口道:“喬木,你與那譚縱接觸過,你且說說此子為人如何?”
此時屋裡空無一人,可蔣五話音方落,房梁之上邊倏地落下一個人來,正是曹喬木。
與百里歸不同,曹喬木在蔣五面前卻是隨便的多,徑直拉了張椅子便坐了下來。又給自己倒好茶,這才開口道:“此子與普通士子決然不同。我觀他說話做事都老辣異常,而且人有急智,更敢拿自己生死行險,根本不似普通士子那般稚嫩,反倒像個老於世故的官場老手,端的叫人看不透。”
見曹喬木這般吹捧譚縱,蔣五卻是有點不信,便忍不住奚落道:“哦,能當的‘神眼曹’一句看不透的,這世間可是不多,你當真如此看好他?”
“看不透便是看不透,有何好說的。”曹喬木輕嘬一口茶水,這才沒好氣的回道:“我昨晚仔細想過了,似昨晚那般的死局,便是我一個不小心也會陷在裡面。可那譚縱看似狼狽,可以我觀之,他卻是遊刃有餘,甚至第二局更是隨手破之,便如羚羊掛角一般。”
曹喬木的這一番話,倒激起了蔣五的傲氣,忍不住便要曹喬木將昨晚的事一一道來。待曹喬木仔仔細細說完,蔣五便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道:“這人果然膽識過人,竟然敢在火場裡硬生生地忍這般久,只怕便是你那些手下也未有幾個敢這般做吧。”
“此話倒也不盡然。”曹喬木卻是擺手道:“我觀他傷勢,也不過是後背傷的厲害些,可也不過是些燙傷,卻不是燒傷,想來他事先卻是做了準備的,因此只傷了後背,卻未傷著其他地方。其餘幾處不過是幾顆火泡,想來是從火場中出來時無意中被燒著的。”
“如此說來,這火還真是他放的了?”蔣五瞧了一眼曹喬木,見他只是在那喝茶,便忍不住自己分析道:“依你所言,這把火燒的如此蹊蹺,只怕裡面有些文章啊?難不成,譚縱是為了幫王家毀掉那些帳薄?只是,你不是說王家後面還派了人給譚縱布了個死局麼,譚縱又怎可能為了王家做這等事情,難不成是為了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只怕不是這般簡單。”曹喬木聽過後忍不住冷笑一聲,卻又不理會蔣五,只是自顧自喝茶。
見曹喬木住口不言,已然被掉起了好奇心的蔣五便忍不住開口威脅道:“好你個曹二,你今日若不與我說清楚了,回京後我便與二姐說你在南京府裡頭找了個相好的,夜夜笙簫,樂不思京了!”
“你便慣會拿你嫂子壓我,也不知我上輩子倒了什麼黴,怎會認識你這等人。”只是蔣五的威脅實在太狠,便是曹喬木這等不為權勢低頭的硬漢這會子也不得不暫時妥協。
既然要說清楚其中關竅,曹喬木便仔細斟酌了一番,將事情理順後,這才開口道:“王家的長子王動與譚縱有奪‘妻’之仇……”
曹喬木剛說,冷不防便被蔣五喊停道:“打住!什麼奪妻之恨,你切莫亂說。”
“也就你這浪蕩公子才會迷戀那蘇瑾,還巴巴地將自己摺扇送了過去,當真是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