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接著小的聽見後頭有慘叫聲,又想起大人您的教誨,凡事義字為先不能退縮,便撐著膽子走了進去。誰知道到了後院,居然就看到一個……看到一個……」
辛力有些畏縮,看了施問一眼,道:「大人……小的不敢說……」
施問便道:「什麼都不必怕,你儘管直說。」
「……」辛力頓了頓,才小聲地道:「小的那時看到一個身穿黑衣的人從驛卒舍裡走了出來,那個黑衣人穿的衣服好像便是衙門的官服……」
「你說什麼!」施問大驚。
眾人也是一駭。
辛力又焦急地說:「大、大人,因為離得太遠,小的又害怕地躲在花叢中,從枝葉縫隙間看出去,所以可能看錯了也不一定。」
「那人面容如何、身形如何?」施問定下心後,問道。
辛力說:「那時小的嚇得心驚膽顫,什麼都看不清楚,只知道要躲起來免得被發現而已,大人……辛力對不起您……辛力沒法子努力去看那人長得什麼模樣……只瞧見那人似乎不壯,身形略略偏瘦,衣衫隨風飄揚……」
辛力說得眼眶一紅,身子還一顫一顫地,施問又問了一些細節,這才讓人將他扶下去休息。
丁金低頭想了想,又從身後拿出一柄染血的劍,呈上給施問說道:「大人,這是安國在驛卒舍裡發現的,上頭沾著鮮血,或許是兇器也不一定。」
南鄉一看,愣了愣:「這不是……」
「……是咱衙門所分發的兵器……」丁金說。
施問皺起眉,低頭想著案情,花廳內一時之間便也無人言語。
所有人都知道若將方才辛力的證詞與安國所拾到的兵器連在一起,那或許、極有可能是衙門裡某個人乘夜行兇,殺了驛站內包含江漓全家與驛卒驛丞等一十八人。
花廳裡氣氛正凝重的時候,大門突然一個被踢開,然後一身黑衣飄飄、已經失蹤了一天一夜的小黑大人便就這麼走了進來。
他來到自己平日坐的那張椅子上坐下,然後像個沒事人一樣雙眼飄了飄,看看頂上看看鞋尖,接著便沒講話了。
小七見著蘭罄時,先朝著他上上下下掃了幾遍,發覺沒什麼異樣,這才稍微安下一點心來。
施問看了兒子一眼,也沒說什麼「你回來了就好」這類的話,分了點心思給兒子後,便又回頭去想驛站血案去了。
蘭罄看看他爹,發覺爹沒生氣,嗯嗯,很好。
再看看小七,發覺這隻雞竟然連問他去哪裡了也沒問,「……」那表情便陰了起來,直盯著雞瞧。
「師、師兄……你這麼看著我,有什麼事嗎?」小七小聲地說。
蘭罄伸手擰住小七的耳朵,低聲怒道:「我出去這麼久,為什麼沒見你來找我!」
「痛痛痛痛痛——」小七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太大聲說話,以免打擾到施問。
小七說:「我有去找你啊!」
「你騙我!你有來找我,我怎麼沒看見你!我在小蒼山上等你很久了!」蘭罄說。
「原來你在小蒼山上,」小七哭喪著臉,他這可冤了。「我以為你在後山抓鹿,所以往那裡跑了好幾趟,又以為你在城裡,幾乎把整個歸義縣城踏遍了!」
「真的?」蘭罄狐疑地道。
「真的!」小七抬起自己的腳,然後把靴子一脫,淨襪一扯,露出一雙腳丫子來。他坐在椅子上,用一種極難的姿勢把腳抬到蘭罄面前,讓蘭罄看他的腳底板。
小七說道:「你看看、你看看!為了找你,我城裡城外又城裡城外這樣跑,整整跑了一天一夜,跑得腳都起泡了。」
小七指著自己的腳,說道:「見到沒有,這麼大的泡啊!痛死我了!」
蘭罄把小七的腳開啟,怒道:「臭死了!」
小七這才訕訕收回自己的腳,把淨襪靴子全穿上,哀怨地撇了撇嘴。
蘭罄說:「以後記得小蒼山上也要找,知不知道!」
「……」
「知不知道?」蘭罄又問了一聲,這回比上回的聲音更冷冽低沉。
「……知道……」小七悶悶地說。
這頭等小兩口拌完了嘴,施問也開口了。
「小黑,」施問說道:「驛站發生了命案,一共一十八人,你帶小七走一趟驛站察看那些人的確切死因,勘驗完後,再回來向我說明。」
因為施問沒生氣了,還派了個任務給他,蘭罄一聽,眼睛一亮,壓根便忘記之前和他爹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