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大的打擊啊?
她在經歷這樣一些事情時,作為丈夫的自己居然都沒有陪在她的身旁。
現在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很該死?
而那個消失在她腹中的孩子,是不是就是對自己的懲罰?
納蘭睿淅沉默良久,終是擺了擺手說道:“你先退下吧。”
王御醫頷首退了下去。
納蘭睿淅靜默地坐在房間之中,隔了一會兒便讓晏青守候在門外。
碧綠熬好了藥之後端進了屋,納蘭睿淅轉頭問道:“用涼水浸了麼?”
“回王爺的話,已經浸了,不燙口了。”
“嗯,你端過來吧,本來來喂,你將她扶坐起來。”
碧綠點了點頭,隨後去到床榻旁將南宮詩雪扶了起來,她讓南宮詩雪靠在她的肩頭。
納蘭睿淅舀了一勺藥,伸至南宮詩雪的唇邊,一手微微捏開她的嘴唇,將藥送了進去。
南宮詩雪的嘴唇有些幹,一旦觸碰到水漬,她便舔了起來,可是,當她嚐到那滋味竟是苦的時,卻是又將藥水給吐了出來。
納蘭睿淅收拾不及,被她吐了滿手皆是。
碧綠看了驚了一下,迅疾從懷中掏出手絹兒遞給了納蘭睿淅,說道:“王爺,給您這個擦拭一下。”
納蘭睿淅單手接過手絹兒在自己手背上碾幹了一下,隨後又開始餵了起來。
因著南宮詩雪總是吐藥,一碗藥,納蘭睿淅足足餵了兩刻鐘。
到最後,他的手臂都有些僵了。
好不容易喂完了藥,納蘭睿淅起身將藥碗放下,隨後對碧綠說道:“你們這幾日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本王守著。”
碧綠看著納蘭睿淅,心底湧動起了暗潮,王爺是因著這事終於對公主上心了麼?
“是,王爺。”
碧綠走後,納蘭睿淅又回到床榻邊坐在了那裡,因著長年累月的習慣,他坐得筆直,臉上也沒有太多的情緒,可是眼睛卻是一直放在了南宮詩雪的臉上。
他瞧著她蒼白的臉色,忽而就想起了那一日初次見到她的場景,其實,說起來,南宮詩雪是長得很美的。
她有著一張鵝蛋臉,臉兒紅撲撲的,水嫩無比,她的眼睛也很大,烏溜溜的,特別的靈光。
納蘭睿淅伸出手,替她拂開了額前的髮絲,微微嘆了一口氣。
南宮詩雪因為高燒不斷一直昏迷不醒,直到子夜時分,她才渾渾噩噩地醒了過來。
醒來時覺得屋內的陽光有些刺痛,眼皮脹脹的,她轉眸四處望了一下,卻在見到那個近在咫尺的容顏時,驚了一跳:“王爺……”
她的面前坐著一名男子,他有著一雙刀劍眉,英挺而飛揚,他的輪廓深刻俊美非凡,而她尤愛他那雙薄唇。
納蘭睿淅非常驚醒,一點點的動靜他都會醒過來,聽聞有人喚他,他睜開眼眸卻是瞧見南宮詩雪已經睜開了眼睛。
“詩雪,你醒了。”納蘭睿淅說著話,大掌極其自然地伸出放在了她的額頭之上,當他感覺到她額頭之上的溫度已經漸漸降低時,卻是鬆了一口氣。
南宮詩雪看著納蘭睿淅,秀眉微顰,問道:“王爺,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麼?”
他都已經在這裡守著她了,肯定是知道了所有的事。
納蘭睿淅看著她,問道:“你為何這般地傻?獨自一人承受這樣的痛苦?”
如此溫柔的言語卻是南宮詩雪從未聽見過的,納蘭睿淅這個人對她一直很冷,就像是身邊從來沒有她這個人一般。而今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她的淚卻是在不經意間流了下來。
“王爺,我從小生長在東琳皇宮,只要是我想要的東西,父皇都會給我,無論是什麼,所以,在我曾經的世界裡,從來沒有失敗一說,但是……自從我見到你以後,我算是真正地嘗試到了什麼叫做失敗的滋味……原來,失敗的滋味這般的苦澀呵……”南宮詩雪說著話,滾燙的淚水沿著她秀眉的面頰緩緩滑下。
這一番言語聽在納蘭睿淅的耳中,猶覺刺耳,其實,他也不想傷害他,只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心。
“你……”想要開口解釋,可是,話到嘴邊卻又被他生生地壓了回去。
他能說些什麼呢?
南宮詩雪繼續說道:“我試圖改變自己,讓自己變成一個賢良溫婉的女子,但是,卻仍舊發現,你對我,還是無視得那般徹底……這個孩子,從來都是不被期望的,死了……也好……”
“你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