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的表情。於是也沒有答話,之前的舟車勞頓,加上連串的事件,她的身體早就在叫囂著歇業了。側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一陣的疲倦感慢慢湧上來,當真覺得昏昏欲睡。
林牧之見她沒有動靜,轉頭看她早已伏在椅背上睡著了。車內的頂燈暈黃暈黃的,淡淡的光線落在她臉上,越發顯得她那張臉巴掌點大。真不知道她是怎麼照顧自己,身上也瘦的沒有幾兩肉,牽她手的時候,分明能感到她那削瘦的骨節。
他把車開的極慢極穩,也不鳴喇叭,平常半小時的路程,愣是開到了差不多五十分鐘。
安以若依舊睡著,沒有半點醒來的意思,想來真的累了,林牧之也不忍叫醒她,脫了身上的外套,小心翼翼的覆在她身上。習慣性的去摸隨身帶著的煙,可一想起安以若聞到煙味那副厭惡的樣子,又把煙塞回去,轉過身去仔細打量著她。
一個人睡著的時候時最無害最真實的,這話一點都不假。看著她像孩童一般的睡顏,睡到酣處,還時不時努了努嘴,一點也不像那個對著他會武裝到牙齒的那個女人。
說實話,對這一刻兩人之間來之不易的平靜,他有著一種失而復得的心情。他沒想到陳淺的這件事,對她影響這麼大。她也會在意,也會生氣,也會像個尋常的妻子一樣和他鬧。時間多少還是改變了她吧,最起碼不是最初那事不關己的態度。可是那些事,他選擇不說,選擇不解釋,只是因為根本沒那個必要。他從來不是個和過去糾纏不清的人,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他不能對陳淺置之不理,更何況畢竟是當年自己冷漠無情才有了她的悲劇。
他幫安以若把滑下來的外套拉好,手掠過她頸下的肌膚時,竟會有著血氣方剛的少年才有的心悸,忍不住笑自己真的越活越回去了。
談判桌上,他做得到殺伐決斷。也許把這一套也帶進了自己的生活和感情,絲毫學不會放低姿態。卻恰恰忘記了,身邊的這個女人不是她的對手,而是他的妻子。哄女人是一門高深的學問,他的道行還是太淺了。
林牧之看了看腕上的手錶,猛然才想起什麼,輕聲開門下車,打電話給傅琦,壓低了聲音吩咐了幾句。
回來的時候,安以若已經醒來,目光猶豫地盯著手機的螢幕,眼睛瞥到林牧之,迅速的按了電話,手機的鈴聲戛然而止,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
林牧之故意忽略了她眼中的躲閃,只是問:“你醒了?那回家吧!”
安以若看了手機上的時間,拿下衣服給他:“怎麼也不叫我!”
一睡睡這麼久,真是奇怪。連日來酒店的大床讓他夜夜失眠,沒想到反而這樣卻讓她好眠。
林牧之只是笑。星光微瀾,折射進眼裡,藏著耐人尋味的玄機:“回家吧!”
自然而然的伸過手牽她。
剛進家門,安以若習慣性的往廚房走,卻被林牧之攔住。
“累了一天了,先去洗澡吧!當心手上的傷口。”
“誰去做飯呢?”
“你就放心吧,餓不死你!”說著,林牧之推她去臥室。
她也不推辭,拿了換洗的衣服進浴室。她倒是想看看他耍什麼花樣,難不成家裡還藏了個田螺姑娘?
出來的時候,沒想到餐廳的桌上真的已經布好了菜,一道道賣相好看,精緻而有水準,一看碟子上“滋味齋”三個字,她就明瞭了。
轉身看他在廚房的流理臺前忙活,心下疑問,慢慢的把步子挪過去。
林牧之依舊穿著白天的襯衫,身上繫了她平常用的圍裙,袖子捋到手肘,鍋裡的熱水蒸騰出一室氤氳。這樣的林牧之哪裡像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成功人士,分明就是專攻材米油鹽家庭煮夫。他一向是奉行君子遠庖廚的,今天這樣,是內疚,還吃致歉?
她不著聲色的退出來,坐在餐廳的椅子上,難得林牧之這樣的人第一次下廚,她不好好享受,豈不是辜負他的心意,至於其中原委,她也懶得深究了。
很清水的陽春麵,鹹淡適中,味美湯鮮。林牧之之前留過學,煮一碗麵對他並不是難事,安以若只是奇怪,今天為什麼平白無故的給她這樣的待遇。
“安以若,錯過你今年的生日,我很抱歉!現在說生日快樂似乎遲了,但是就當是補過吧!”
林牧之的嗓音低沉平穩,說的也誠懇。安以若本想開口說沒關係,可又聽他繼續說道:“還有一連串的事情,造成你的困擾,我也很抱歉!”
一連聽到兩個抱歉,讓安以若吃到嘴裡得東西都有點不是滋味。不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