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
他忽然覺得暈暈迷迷,卻是很舒服的,沉醉一般的暈迷——他當真,想永遠醉在這人的氣息裡。
“其實,變出本相,卻能這樣親近,我也不虧就是……”狐狸難得老實地喃喃,只是話音低沉含糊,撲在杜衡的肩窩裡,只暈出一片曖昧的暖。
杜衡只本能地覺得他似乎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起碼是難得的誠實話,卻只恨聽不分明,甚是遺憾,他不願罷休,便聳了聳肩頭:“啊?說了什麼?再說一遍,風聲太大我沒聽清楚。”
“好話不說二遍。”狐狸支起腦袋,湊在他耳畔低聲道,“你錯過難得的機會了。”
杜衡只覺得狐狸在肩頭微微動彈了一下,然後涼的風就湧進被捂得溫暖的脖子,下一刻,卻有帶著舒服熱度的手環上自己的腰背。
狐狸化出了人形,一手把杜衡的腦袋扶近了點兒,埋頭輕輕在他的脖子上啃噬了一下,長而柔滑的發垂落下來,漫在兩人相偎的肩頭,有的越過去,散下來,落在杜衡的背上,同杜衡的頭髮纏綿的糾結在一起,狐狸分出小小的心思,用環著杜衡的手小心捉摸到這些散發,心頭得意地哼笑了一下。
杜衡任狐狸摟著,呼吸略略快了起來,一直待到狐狸慢慢抬起頭,用瀲灩的眼光瞟了他一眼,他在此時忽然眯了眯眼睛,迅速伸手捧住狐狸的腦袋,趁著狐狸還在微張著嘴一片愕然之時,徑直吻了上去。
狐狸無奈,失了先機,只能隨著他追逐輾轉,半晌兩人都飛著滿頰霞色,才微微分開來。
杜衡笑著看微微喘著的狐狸,得意之色毫不掩飾:“叫你剛才撓我癢癢,好了,報復夠了!”
狐狸聞言揚眸看他,嘴角慢慢勾起來,眼底也漸漸幽暗了下來:“可現下,卻輪我想報復一下了。”說著,就使了勁兒要撲過來。
杜衡靈巧地掙了開,伸長手擋在狐狸身前:“等等!”
“怎麼?”狐狸不耐煩道。
“今天祭灶。”
狐狸哼了一聲:“然後呢?我可不願再做圍脖了。”
杜衡只是笑:“餓了吧?祭灶時可有一種特別的吃食,你可曾有吃過?”
狐狸有些茫然,面上不動聲色:“有什麼特別?”
杜衡抽身往廚房行去:“我這就去拿。”
狐狸笑了一聲,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你別想逃。”
杜衡眨了眨眼,認認真真地道:“啊?我能逃到哪兒去?先吃些應景的食品,然後你要怎樣怎樣,不妨礙的。”
狐狸的腦瓜子飛速轉了轉,發現此言甚是,且這麼一來肚子裡的饞蟲確也被勾了上來,便乖乖鬆了手:“好吧,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西。”
待到狐狸心滿意足吃了一嘴粘糖,終於打算要怎樣怎樣時,才突然發現他早也沒心情怎樣怎樣了。
居然,居然上了杜衡的當?!他氣哼哼努力撕扯著粘牙的糖果,一面鼓著眼睛瞪杜衡。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狐狸含含糊糊地責問,糖的濃香仍漫在口腔裡,只是粘得難受。
杜衡又眨了眨眼,仍是認認真真地問:“灶糖。不好吃麼?”
“可,可你沒說它,它這樣粘!”
“咦?你不知道麼?”杜衡微微笑起來,略略詫異地答,“這糖便是拿來粘灶神爺的嘴的呀。”
他偏了偏頭,好整以暇地看狐狸糾結的樣子,頗有些開懷地道:“是你貪嘴吃這樣多,你也不看看,我就沒吃多少。”
是是是,都怪我這張嘴!狐狸恨恨地想,懊惱地別開了臉,齜牙咧嘴:哼!誤事!杜衡那哪是略略詫異,分明是故作詫異,枉自己一直當他是個呆子,不想也有這樣精明的一日!認栽!
狐狸內心忿忿,眼前卻忽然出現了杜衡靠近的臉,然後嘴上就又一個溫軟的物體貼了上來。
杜衡靈活地在他口中逡巡了一週,慢慢地退了開來,眼裡噙著笑,那神色彷彿能把玉雪消融一般暖,暈到血肉筋脈中,延進五臟六腑,在心裡燃起一簇小小的火苗。
“補償你的。”杜衡盯著狐狸的眼睛,一刻也不放鬆:“這是我嘗過,最甜的灶糖。”
狐狸別過了臉,哼了一聲,心裡怦怦跳了起來。
說出來做什麼……其實,這也是,我嘗過的,最甜的灶糖……
正式寄居第一日
“起了麼?”當杜衡把雞蛋糕熱了第三次,且眼看著它又要涼了的時候,終於推開了狐狸的房門:“我有事兒要到山下去,你再不起來,就沒有熱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