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經等在登州的陶林被請到登州州衙。這次知州都回避了,只有一個樞密院副承旨單獨會見了陶林,連正式的公文都沒有,只帶了連廣智一封手書,搞得和做賊似的。
雖然連廣智早就和陶林通了訊息,但該作的戲還是要作。他裝作把連廣智的信反覆看了三遍,這才把信交換給那位副承旨。那人立即把連廣智的信就著燭火燒掉,然後說:“你既然隨在李巡邊身邊過,自當知道此事不可為外人知曉,因此你不會有什麼名分。不過將來若要建一支水軍用於攻遼,你若辦好這差事卻是佔了先機。”
陶林作出深明大義的樣子說:“李大官人一向教導我等‘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便是沒有什麼名分,只要為了大宋,在下也不敢後人。”
那副承旨說:“好。果然不愧是李巡邊教匯出來的人物。只是現在戰事緊迫,不知你何時能夠招募到海盜襲擾遼國?”
陶林作出沉思狀,十幾秒之後才說:“此事卻急不得。這渤海中的海盜本就多是業餘海盜……”
副承旨卻不明白,打斷他的話問:“何為業餘海盜?”
“啊,就是平時打漁或者行船走私與良民無異,看準機會才作一筆沒本買賣,這便是業餘海盜了。”
見副承旨點頭,陶林接著說:“自從往海外的船多起來,好多這種海盜都改行作了水手。若是讓他們再去作海盜卻要費些口舌。那些專門作海盜的雖然也有,但是卻和商船是對頭,被我們海商和官軍聯手剿了幾次,一貫躲著咱們。若要聯絡這些人卻要出海尋找。”
副承旨有些著急:“這麼說,招募海盜之計並不可行?”
陶林胸有成竹地說:“這也未必。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讓人知道劫掠遼國沿海有利可圖,就少不了人去劫掠。官人給我一月時間,我定然要讓遼國沿海燃起烽火。只是遼人騎兵往來如風,衝擊犀利,這些人必得要有些軍器才敢上岸。”
副承旨說:“此事容易。我這次來已經知會常知州,會從州衙武庫中撥給你一批軍器,只是要把容易留下把柄的記號全都磨掉。”
陶林說:“如此說來,這事情就好辦了。那麼在下告辭,現在就去招募人手。”
自從周青往來登州和遼國之間以來,已經收服了不少海盜,雖然其中有很多人現在確實上海船當水手或者移民海外去了,但還有好多正在家裡等活兒呢。陶林現在振臂一呼,多了不敢說,召集三四百人還是有的,就可以殺奔遼國海岸。但是皇帝剛一發話,你就能動手,這不是告訴所有人你手裡本來就握著武裝嘛。那讓地方官怎麼想?讓皇帝怎麼想?
於是接下來幾天,陶林便乘船出海,裝作招募海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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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東路,太原府,雁門關。
關城之下鋪滿了屍體。董化陪著李不棄站在關城之上向北眺望,他說:“細作已經偵知,遼國大軍已經退回靈丘等地。”
董睿介面道:“此前細作得知去年遼國駙馬蕭惠率軍徵西夏,在雲州、應州、朔州、寰州、蔚州徵集大批糧草。蕭惠進兵時以艦船栽糧沿河而進,綿亙數百里,可見糧草之多。蕭惠卻不防備,遭了夏軍偷襲,大敗。蕭惠幾不得免,輜重盡沒。因此附近遼國幾州糧草都不多,不足以支援遼軍大舉進犯。此次遼人攻城似乎未盡全力,應該便是缺乏糧草的緣故。”
種諤算是所有人中戰爭經驗最豐富的將領,也說道:“遼軍攻城盡用老弱之兵。末將估計,是遼人應付公事,對遼主有個交代而已。”
李不棄也感覺到了遼軍攻城的消極,於是點點頭說:“是啊。打仗打得就是錢糧。只要搞清了敵人有多少錢糧,就知道他能打多久。董將軍看來平日下的功夫不少,是個謹細之人。待我回朝後定當讓官家知道有你這樣能幹的人把守雁門關,官家便可放心河東路了。”
董睿心中大喜,忙說:“多謝巡邊。現時遼人退去,雁門大軍雲集,斷無危險。官家不但準了巡邊耀武之奏,又數次傳旨令巡邊回京,不如巡邊就此回京吧。京城百姓都等著一睹飛將軍的風采呢。”
李不棄也是呵呵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明日我們就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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幷州(後世的太原),城門內外張燈結綵,從早上開始好多幷州百姓就在城門內外翹首仰望,等著看李不棄這支得勝之師是何等模樣。快到中午的時候,有人騎著驢飛跑來報信:“來了,來了!大隊人馬來了!”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