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卻根本就想不到李不棄這次砸了多少資本進來。他們果如李不棄所料開始聯手買入福安的糧食。
福安的糧食運起來是沒有那麼快捷,這些地主們很快就把頭幾批運到的糧食給買光了,但是當他們剛剛把糧價抬起來,又一批糧食到了。他們就這麼一批一批地買,可就是看不到盡頭。最後有的人開始向福安錢莊抵押田產借貸購買糧食,就想用福安的彈藥殺死福安錢莊,比如相州韓家就有得是地。
可是讓所有人想不到的是糧食仍然源源不斷得運來。現在已經不是能不能弄到錢的問題,而是糧食往哪裡擱的問題。糧食可不是金銀,挖個坑埋起來用的時候再刨出來。要儲存這東西就要有庫房,還要防蟲防鼠放火防黴,麻煩著呢。
要把這些囤積的糧食運到外地糧價高的地方售賣吧?官家已經下詔,因糧食缺乏,此地糧食不得外運,警察司如狼似虎的警察把守著各個交通要道,想運都運不出去啊。
這下,有人開始醒過味兒來了,於是決死的反撲也就隨之而來,每天都有大量彈章彈劾李不棄和包拯。但是這些彈章皇帝最多隻是看兩眼就留中不發,他更喜歡看的是派往磁州和邢州的內侍發回的奏報。
當六月底,奏報說邢州、磁州和相州原本屯糧的大戶開始低價賣糧時,皇帝把李不棄叫去問:“這裡有河北安撫司要求解除相州、磁州和邢州糧食禁運令的奏書,你看該如何答覆?”
李不棄不用看就知道怎麼回事。這次相州韓家的人也在囤積之列,拿出了至少三十萬貫銀錢和大量土地、莊子、鋪面抵押購買糧食。現在糧價被打落下來,損失小不了,韓家自然要找韓琦想辦法,韓琦也無法置身事外。
反正已經把韓琦得罪死了,李不棄可不準備放手。他說:“臣以為還需要給那些冀圖發國難財的小人一些教訓。而且現在河北大部、河東路、陝西路還需要大批糧食救災,若是不能把這三州那些為富不仁的大戶手中的糧食都壓榨出來為我所用,那麼後面救災只怕是虎頭蛇尾。陛下應該知道,這次被套進去的人都是希圖發國難財的,不值得可憐。”
河北距離汴梁不遠,趙禎自然知道此次的事情牽扯到相州韓家,本來準備給韓琦留些體面。但是李不棄這麼一說,他還是立即聽從了李不棄的建議。因為對他這個皇帝來說,救災維持穩定才是最最重要的,韓琦是有才,但也不是說朝廷離了韓琦就不轉了。在眼前救災的事上,李不棄顯然比韓琦分量重多了。
韓琦救災的法子無非就是開長平倉賑濟,但是不說現在長平倉裡沒有足夠的糧食,就算長平倉有糧食,皇帝現在也知道了這些糧食大半會被豪強大戶套走。
經過李不棄的挑撥,他已經對這些豪強大戶恨得牙根癢癢,因此不介意給他們一個教訓。甚至這位皇帝聽李不棄給他講把原來高價賣出去的糧食現在低價買回來大掙了一筆,有些意猶未盡了。他不由得問道:“既然這樣救災還能掙錢,那麼以後是不是都可以用這個法子?”
李不棄一看這個傻皇帝要走到邪路上了,連忙說:“陛下不可。救災之事不是兒戲,若是長平倉充實,自當第一時間把糧放給百姓,這是關係到民心士氣的大事。目前這個法子卻要和貪利小人反覆鬥爭一月有餘,其實卻耽誤了賑濟災民,損了朝廷威信,實在是不得已的法子。因此此法只能作為朝廷救災的補充,不可給予過高的期望。”
趙禎見李不棄態度堅決,只好點了點頭,但是明顯還有些不甘,又說了一句:“看來不棄這經濟之法,可損有餘而補不足,確實是利國利民啊。朕有所得!”
李不棄看著皇帝一臉地興奮表情心中驚疑不定:“怎麼?難道皇帝劫富濟貧上癮了不成?你也有點兒覺悟,你自己的家族才是大宋最大的地主和蛆蟲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