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策?”我淡淡道:“已經想到了。”在劫點頭,“你總是足智多謀,敢將千般柔腸化作萬丈雄心。”我嘆了一聲,道:“若是可以選擇的話,我寧可不要那兒郎般的萬丈雄心,只如尋常女子一樣,以千般柔腸,與所愛之人長伴一生。”在劫的面容在剎那間浮現多情的哀傷,張口欲言,卻又咽了回去,最終什麼都沒說,只靜靜地,深情地,藉著篝火的紅光,打量我的側臉。
夜風吹起我鬢角一縷髮絲,他的手指輕輕拂過我的臉龐,溫柔地為我將鬢髮掠過耳角。
我捂著耳朵,侷促地說了聲謝謝,竟覺得耳角些許發熱,心想許是那篝火燃都太過灼熱了。
緩緩舒了口氣,我以平穩的口吻道:“在劫,此戰過後我將與晚風歸隱去了,阿姐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一個人要好好地照顧自己,而我們從前有過的那些錯誤,你也全都忘記了吧,找一個好姑娘,好好地……”
“我們之間沒有錯誤。”他將我的話硬生生地打斷,“我從不認為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一種錯誤。”
我覺得胸口很悶,強忍著一陣陣心悸,苦笑道:“是了,你總是這樣,知錯,改錯,卻從不認錯。”
若非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在劫又怎會在與我久別重逢後,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呢?
他知道錯誤,所以不再傷害我,他改正錯誤,所以不再苦苦相逼,但是他就是不肯認錯。
因為一旦認錯了,他就沒法證明他是對的。
我抬頭看向我,“有些錯誤永遠都是錯誤,不管你怎麼證明,都是錯,就算你真的證明自己是對的,別人還是說錯了,你又能怎麼樣?”
在劫痛苦地閉上雙眼,甲冑上的冷光反照在他年輕的臉上,淡淡的一絲哀傷,如曇花般盛開,轉瞬滄桑。
我覺得我們不該再談下去了,眼前戰事吃緊,不該糾結於兒女私情,我不能分散了注意力,貽誤戰機。
便嘆道:“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明日還有要事讓你去辦。”
說完,便從他身旁輕輕走過。
擦肩而過的瞬間,我聽見他低聲說了一句:“愛一個人,誰敢說錯!”
我腳步只是微微一頓,再也沒有留戀地離開了。
玲瓏少年還在原地,包圍著夜色,守候一生的好時光,只可惜,我永遠也沒能做他期盼的新娘。 翌日,我提出要去蒹葭關一會蕭晚月,眾人大驚,勸我不要以身犯險。
我知他們憂慮什麼,匹夫不可奪其志,三軍不可奪其帥,我為三軍主帥,一旦涉險,後果不堪設想,他們怕我進了蒹葭關,就再也出不來了。
我笑道:“若不去,此戰敗三成,若去,此戰勝七成,自古兵家,險中求勝。既我趕去,必有把握完歸,請君不必再勸。”
眾將見我勸我不得,無不請命領大軍護送我前去,好震懾昭軍,我搖頭否認。縱千軍萬馬,蕭晚月亦眉眼不眨,焉能震懾?
打仗人多是好,談判人少為妙,所以我決定單刀赴會,讓在劫護送我前去。天賜放心不下,硬是要一起跟來,我也隨他了。
六月二十六日酉時,黃昏向晚,彤雲密佈,我坐上馬車,向蒹葭關出發。
抵達蒹葭關時,天色已暗,沉沉暮色下,蒹葭關巍然茫茫,如蟄伏之獸,蓄勢待發。
昭軍將士駐守城頭之上,一個個嚴守以待,毫無懈怠。
我觀他們軍容嚴律肅正,並沒有流露一絲戰敗後該有的紊亂和頹靡,不由暗暗佩服蕭晚月法令有度,治軍有方。
守城將軍見一輛馬車駐於關下,在城牆上高喝:“來者何人?”
我出了馬車,回道:“請這位將軍代為通稟,楚悅容前來拜關!”
乍聞來人乃是敵軍主帥,那守將大驚,忙自城頭離開,往關中傳話而去。
不下片刻,關中城門大開,前鋒大將天霽親自出關相迎。在劫與天賜欲隨我同去,被天霽擋在門外:“我家主帥有令,除楚悅容,其餘閒雜人等一律不得通關。”看向天賜時,天霽那眼神凌厲如刀,乃怨恨昨日被天賜一箭射中肩膀,使得他自將臺上摔下,雖未斃命,但也傷得不輕。
我安撫住在劫和天賜之後,隻身一人在天霽的引領下進關了。
進入王帳時,蕭晚月正背對著我,負手立於木屏前,木屏上掛著一張地圖,延綿萬里,錦繡江山,盡繪其中。
他看得入迷,似乎並未發現我的到來,或許,他已經知道我的到來,卻紋風不動。
我也不出聲,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