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將軍,多,多謝了。”易玲瓏臉上飛紅,忙偏過頭向蕭逸之道了謝,握著馬韁的手不露痕跡地向一旁挪了挪。
卻還是被蕭逸之留意到了。臉上閃過一絲失落,蕭逸之鬆開了手,低聲道了句:“你自己小心。”便縱馬退到了隊伍後面去。
聽著馬蹄聲漸行漸遠,易玲瓏心中泛起一絲苦楚,只把頭垂得很低不敢回頭去望蕭逸之。
呵,蕭將軍啊,請原諒她吧,她真的真的是不明就裡,才會對他誤錯了意起錯了感情。若是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在蕭將軍的身邊早已有了一位堅貞不渝生死相從的未婚妻為伴(關於蕭逸之那個橫空出世的未婚妻來歷,敬請參看《五十四、稀裡糊塗就成釣餌了》),那麼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敢去接近去勾搭蕭將
想蕭將軍是什麼樣地人物。風神俊朗,才華橫溢,他那從小許定的未婚妻想來也差不到哪裡去,必定也是花容月貌神女之姿,並且知書達理談吐有度溫柔大方……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自己是塊什麼材料自己心裡要清楚明白,蕭將軍早已有了那樣一位冰清玉潔舉世無雙的未婚妻,又怎麼可能會看上平凡如草芥的她呢?一切都不過是她自作多情罷了。
可憐她懵懵懂懂毫不知情,只知道一門心思地去接近蕭將軍向他示好,居然還厚著臉皮問蕭將軍討這要那,還還還送了那麼一件說不出口的東西給他。想起來真是羞死人了。好在蕭將軍為人謙和有禮,並沒有當面讓她難堪。估計事後說與他那未婚妻知道時,兩人相視一笑。當作茶餘飯後一樁笑話咀嚼兩日便拋之腦後不再理睬了。
、奇、所以這些天來,她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避免再與蕭將軍照面,生怕再見時難免尷尬徒生煩惱。然而多日來行軍不止,大家又同在行伍之中,總會抬頭不見低頭見,害得她心慌意亂之餘便不覺露了痕跡出來。幾次下來,蕭將軍倒也沒說過什麼,總是默默地退了後,漸漸地便越行離她越遠了。
、書、唉,人常說。所謂感情就是男男女女之間一生扯不斷還不完地債。和蕭將軍之間這段有終無始的過往,怕就是她前世所欠,今生必還的一場桃花債吧。
、網、可惜夏天實在不是一個適宜感春悲秋的好時節。尚未等易玲瓏感嘆完她和蕭逸之之間的那一段感情孽債,原本走在隊伍最前方的宇文軒不知什麼時候慢下了腳步。轉眼間便與易玲瓏並了肩。
桃花眼有意無意地向後掃了一掃,宇文軒彎下腰湊到易玲瓏臉旁,字眼和著熱氣直鑽進她耳朵孔裡,吹得她大腦一陣暈眩:“想什麼呢,瓏兒?想的這麼出神,臉都紅了。”
她的臉之前有沒有紅易玲瓏不知道,不過被宇文軒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名目張膽地做著曖昧地舉動,她的臉登時便很不爭氣地從耳朵一直紅到了脖子根。臉上燥熱地只想淋上一大桶冰水去去肝火。
可恨宇文軒偏不肯輕易放過她,桃花眼望著她一臉的通紅滿意地彎了彎,熱氣再接再厲往她耳朵裡鑽:“讓我猜猜你在想些什麼?嗯,難道……莫非……你還在想著那天晚上的事情?”話音最後已是帶了明顯的笑意。
易玲瓏頓時大窘,只想就地找個縫把頭埋進去了事。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那個意亂情迷的晚上,那個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晚上!!!
那天晚上。宇文軒一把火將拓跋宏二十萬大軍燒了個乾淨;那天晚上。宇文軒帶著她夜上麒麟山,站在山頂上俯瞰十里餘燼映月妖嬈;那天晚上。宇文軒一手擁著她,一手對著腳下無邊江山指指點點;那天晚上,風微薰,月尚好,她被圈在宇文軒的懷中只能仰頭看著他一個人。
頭頂上的那個人,眉如墨畫,眼似寒星,完全不像是人間的生物一般。他立在山頂上,夜色中兩鬢長髮隨風飄逸,雙眸映著山下地火光忽明忽暗,一明一滅之間,似乎多了一些平日裡未曾留意到此時又說不清楚的東西,嘴角勾起的一絲既邪且魅的笑意,像是在玩味著什麼,滲著點點地冷意,又透著絲絲的歡愉。
他若不是天上的謫仙,那便是妖界的精魅了。否則為何會在一蹙眉一揚手之間都帶著蠱惑人的魔力一般,讓人只要望上一望他那雙狹長的細眼,便會不由自主地沉淪其中,只想就那樣一直望下去,望下去直到永遠;還會讓人心猿意馬如小鹿亂撞,直想親手摸一摸那雙好看的眼。
“這樣好看的一雙眼睛,若是能親手摸一摸,曉得這樣好看地眼睛摸上去是怎樣的一種觸感,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事啊!”易玲瓏在心中默默感慨著。而實際上,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的時候,她的手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