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和一群粗魯男子睡在一頂帳篷內,他的壓力可想而知,估計他也是疲憊之極,居然靠在自己身上睡著了,這也說明他內心還是比較信任自己,這種信任使楊元慶覺得負擔又變成了責任,使他一陣頭痛,唉!以後再說吧!
‘嗯!’一聲,尉遲惇醒來了,他發現自己竟靠在楊元慶的肩頭,嚇得他連忙坐起身,理了理頭髮,掩飾自己的失態,“火長,現在什麼時候了?”
“五更左右,下面被霧氣籠罩,什麼都看不見,得等太陽出來才行,你再睡會兒吧!”
“不睡了,都快凍死了。”
尉遲惇見楊元慶將一顆硃紅色的丹丸用酒服下,不由有些好奇地問:“那是什麼丹丸?”
“這是我練功的丹丸,每天都要服用,一早一晚,可惜這裡沒有河,否則我還得去水底練刀,尉遲,你怎麼不學武?”
“誰說我不學武,只不過沒有名師罷了,我和哥哥一起跟村子裡的一個退伍軍士學了幾年,只會一點簡單拳腳,不像你,還要服用丹丸,火長,什麼樣的丹丸,給我瞧瞧?”尉遲惇很好奇。
楊元慶取出一粒丹丸送給他,“服用這丹丸後就不怕冷,你冷的時候掰一小塊嚼碎,可千萬別全服下,你會熱得穿不了衣服。”
尉遲惇臉一紅,他掰下一小塊放進嘴裡,咀嚼後嚥下,片刻,他點點頭笑了起來:“身體內果然熱了,火長,這可是冬天的行軍寶貝啊!”
楊元慶心中一動,他確實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倒有點道理。
“火長,霧氣好像開始散了!”懸崖另一邊,楊思恩也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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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血戰突圍
“嗚~”低沉的號角聲在山坳中迴盪,一聲接著一聲,山腳下開始喧鬧起來,霧氣變得稀薄,已經漸漸消散,勉強可以看見山腳下突厥大營內的情形,但對於目力敏銳的楊元慶和楊思恩來說,則沒有任何障礙,他們位於七八丈高的懸崖之上,敵營內的一舉一動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一頂一頂的突厥穹帳密密麻麻排列,延綿十幾裡,至少有三四千頂,突厥士兵們紛紛出帳,一個個盔甲整齊,每人都拎著睡覺用的羊皮卷,馬匹就拴在大帳邊,他們直接將羊皮卷和其他物資搭在馬背上,看他們的樣子,是準備遷營了。
而這個時候,正好是觀察敵軍的良機,“五十人!”尉遲惇低聲道,他已經觀察五六頂營帳,基本上都是五十人,楊元慶點點頭,他也數對了,一隊百人住兩頂穹帳,那就是說,下面的突厥軍隊有十五萬人左右。
其次是察看敵軍裝備,這也是斥候最重要的一項任務,當然,這一點他們已經知道,現在只是要確認。
前晚襲擊突厥巡哨時,從巡哨身上就可以看出突厥軍的裝備,作為突厥軍的精銳,巡哨必然是最好的裝備。
巡哨穿的都是皮甲,這可以理解,畢竟突厥沒有那麼強的國力,人人都披鐵鎧,但穿熟牛皮做成的皮甲卻是可以輕易辦到,連隋軍都不是人人明光鎧,起碼一半士兵都是用南北朝留下的筒袖鎧和兩襠鎧。
現在楊元慶看到的,基本上都是皮甲,有的粗糙和有細膩,不過也有鐵鎧,那就是突厥可汗的親兵,在一頂豎有金色狼頭大旗的巨大穹帳四周,分佈有數以千計的鐵鎧士兵,都是清一色的兩襠鎧。
此時楊元慶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那頂巨大穹帳之上,那應該就是達頭可汗的大帳,和他相距是如此之近,不足三百步,楊元慶扭頭看了一眼楊思恩,恰好楊思恩也在看他,兩人目光相觸,流露出的,都是一種決然的勇氣,幹掉達頭可汗。
但是他們沒有機會了,一名身穿金甲的突厥首領從大帳內走出,四周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喊聲,他翻身上馬,一揮手,數千鐵鎧騎士護衛著他向大帳深處走去,一路上都是無數士兵的跪拜呼喊,漸漸遠去。
楊元慶又看了一眼楊思恩,這時他倆流露出了都是一種苦笑和遺憾,劉簡貓腰奔了過來,“火長,可以整理情報了。”
楊元慶點點頭,取出一張薄薄的絹紙,用一種特製的蘆管細筆,蘸上淡墨,在薄薄的白絹紙寫情報,人數、裝備、士氣、主帥,現在的駐紮地,糧草就不用寫了,情報並不是楊元慶一個人看到,需要大家交流,達成共識,如果有分歧,還要繼續探查,還好,他們的見解都一樣。
楊元慶一揮而就,輕輕將墨水吹乾,這火士兵中,只有楊元慶和胖魚識字,楊思恩也勉強認識幾個字。
“火長,你的字好工整!”尉遲惇在身後低聲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