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2 / 4)

玩笑或者試探。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以前發生的事我已經忘了,你也……最好忘記,一年忘不掉兩年,兩年忘不掉十年……總有能淡忘的一天……但你,真能一輩子不開口說話?”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語調一直都是淡淡的,似隔了段遠遠的距離,關心卻不貼近,疏離而又寬慰,就像前世無數次在電波中開導陌生的聽眾,她站在他們的世界之外,花幾分鐘傾聽他們的煩惱痛苦,再以旁觀者的角度不痛不癢地隨意評點勸慰兩句……可是,這樣流於表面的話語又如何能夠打動人心呢?鄒衍把話說完了,才覺得有些洩氣。

“你……咳咕咕咕……咳咕……咳咳咳……”黑暗中,男人深深吸了口氣,剛吐出一個字來,便被突如其來的一陣咳意打斷了未竟的話語,起初幾聲還是悶悶地壓在胸腔裡,到後來實在剋制不住了,只好用手努力捂著嘴巴,企圖把聲音堵在喉嚨裡。

鄒衍拿開手臂,側身半坐起,擔憂地問道:“沒事吧?你感冒……感染上風寒了?”

男人咳了一會兒漸漸止住,聽到問話,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然後才想起這烏漆抹黑的,就算搖了頭女人也看不到……

——難道真能一輩子不開口說話?

不期然記起女人剛剛的問話,他閉了閉眼吞嚥了一下,只覺得滿心滿嘴都是澀然:但有一分希望,誰會願意自己有口難言?

將方才幾乎衝口而出的“你是誰?”嚥下,再睜眼,他已平復了呼吸:“謝妻主垂問,奴並未染上風寒。”暗啞的音色,恭謹的語氣,轉承起折間帶著幾分彆扭與拗口,顯然是長久不開口,說話已頗不自然。

鄒衍聽他出聲,先是一喜,再察覺出他話語裡的黯然,心裡也不禁有些惻然,記憶裡男人的聲音就如他的人一般,清雅溫文,是摻雜著苦意的溫潤泉水,而現在嘶啞、低澀、砂磨著耳膜,每一句都如凝噎的枯井,了無生機。試試在百度搜尋“”

“往後就我們倆的時候,別自稱‘奴’了,我不喜歡。”鄒衍重新躺回去,皺著眉頭,語氣有些生硬,似乎在生誰的氣,但是聽在男人的耳中,卻是發怒的前兆。

他輕輕打了個冷戰,剛落下一點的心又提了起來。

鄒衍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隨即補充道:“你有什麼乳名嗎?或者你願意稱‘我’?”一個大男人口口聲聲對她自稱為“奴”,請恕她實在無法接受此種審美。印象中,一些受寵的公子會起乳名,出嫁前提到自己時通常便會以乳名代替,只是這類情況在出嫁後比較少見,一般都稱自己為“侍”啊“奴”的。

“……心素。刑心素。”

良久沉默,直到鄒衍差不多以為男人沒有乳名或者不肯說出來的時候,低低的話音傳來,帶著幾不可辨的顫意。

——心素若簡,人淡如菊!

鄒衍眼睛一亮,“好名字!”

番外一 心素視角

心素。

這個名字我已多年不曾再記起。

十六出嫁,十九新寡,二十一歲被迫改嫁,兜兜轉轉這麼些年,刑心素這個名字早已在記憶的箱底蒙塵結網,陌生得讓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提起。

心素如簡,人淡如菊。

這是我娘形容我那從未謀面的爹親的話語。聽說生養我的那個男子雅緻、淡泊,婷婷翠翠如一杆修竹。他是娘此生最愛的男人,而我,是他以命相換生下來的孩子。

所以,娘愛我,也……恨我。

她給我起乳名,好似每一位倍受憐寵的公子,但卻很少喊我,而偶爾一聲低沉的“心素”,也未見親近,反透出一股子沉鬱與悲涼。

她給我住漂亮華美的屋子,佈置精巧,擺設齊全,卻不許我進爹親生前住過的房間,即便那院落與我住得地方僅一牆之隔。

她給我請最好的夫子,琴棋書畫、詩詞曲賦,不遺餘力地教導我,卻在我一次次努力學習想博她一笑時,低低地嘆息:“比你爹爹當年差得遠了些……”

……

——後來,我終於明白,許多事不是你努力便會有結果的。

譬如孃親,抗拒了那麼久,終於還是在爹親去世的第五年裡,再次迎娶了一位門當戶對的主夫。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爹只留下我一個兒子,娘需要有人替她生一個能繼承家業的女兒。

於是,我更加安靜地待在自己的屋子裡,看書、畫畫、彈琴……有時候,也和喜叔學學針線活。院子挺寬敞,靜悄悄地沒什麼聲音,我、喜叔,再加打掃的莫媽,來來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