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易蕭也深深地看了飛雪一眼,然後靜靜地把手放在了飛雪的手背上,想安慰她,這時有一絲溫暖傳遞在兩人心間,似乎不用語言也能心意相通。“你多想了,飛雪。其實,我只是大大咧咧,不曾想過該說什麼話才能逗女孩子開心。呵呵,你不必介懷的……”易蕭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傻氣,但飛雪看在眼裡,眼中竟然有洶湧的波濤。
微風佛來,涼意沁透全身。
“只是,想到了他。”飛雪眼神渙散,表情是從未在人前表露的傷心神色。
破軍,你真的忘了我……
飛雪地心在滴血。
回憶起青蔥歲月裡的那些美好光陰,飛雪止不住流淚,那個如鷹狼一般驍勇的男子真的就忘了她。
她知道破軍是個有野心的陰謀家,一直想統一北國,而他曾說當他做了北國的王,一定娶她作為皇后……只是現在,他對她日漸冷漠,見面也是例行公事,飛雪很不明白這個冷酷男人究竟把她置於何地。
飛雪性格雖潑辣張揚了些,但對易蕭很照顧。這讓易蕭倍感榮寵。是喜歡上了易蕭嗎?她常問自己。畢竟自那次分手,破軍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而易蕭瀟灑熱情,言談風趣,十分討喜,也平易近人,從不與人爭鋒,不像破軍,天天一副冷峻表情,好像每天都不開心,有人欠了自己錢一樣。
飛雪越來越反感破軍的所作所為,或許是對他冷漠的排斥,或許是對他昔日的緬懷,但一切終究不能強求。
有一天,易蕭對飛雪說:“我想離開剎狼。”他想有自己的流浪,而那種流浪是自由的,不必揹負太多的使命和壓力,而飛雪不能。因為她是狼族的聖女,她早已不屬於我自己,雖然她也很想有易蕭一樣的想法,但這已經有點奢侈了。
記得那天,天陰沉沉的,似乎預兆著什麼。在易蕭離開的時候,飛雪告訴他,“如果你真的選擇離開,我會第一個殺了你。因為剎狼是不允許任何人離開的,除非那個人死了。”
易蕭沒有說什麼,靜靜的走了。
如果他真的要走,我該怎麼辦?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兵刃相見,我又該怎麼辦?都說女人是水,斷不了七情六慾。
夜深了,飛雪望著天空最北方的天狼星。孤獨,昏暗,卻永不消逝。
這天,剎狼開會,狼王很少出來的,一但出來,便會有大的行動開始。剎狼的成員並不是很多,但決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因為剎狼的組織中只有強者才可生存下來,弱者只有死路一條。狼王王拿著一把劍。她看的真真切切,那是易蕭的劍,劍把有她為他纏的綢帶。
他走了,他終於走了。什麼也沒留下。
劍,深深的插在地上。
易蕭曾告訴飛雪,那是把滴滿人血的劍。它的每一處都有一個靈魂。孤獨,流浪,漂泊。
易蕭和飛雪一樣都是孤兒。註定一輩子的流浪。
她奉命去追殺易蕭,因為她是聖女。她帶著他那把劍。狼王告訴她:“要用這把劍取易蕭的人頭回來。”她知道這些自己根本就辦不到。但又該如何。易蕭曾告訴自己做事但求無悔,猶豫不得。有時候,人都不願面對現實,總把臨時決定把最重要的話留在下次再說,因此許多美妙的機會變成遺憾的回憶。
飛雪帶著一幫所謂的殺手,漫無目的的漂流。想永遠都不要見面。
天空下著雨。草蓬,易蕭望著空空的天。
想把天空撕開,看看裡面藏的是什麼。在這還可以流淚的季節,卻不懂該如何去哭泣。
易蕭緩慢地擦著劍身,劍還沒開刃,劍口添了許多生鏽。想回憶,可遺存的還有多少記憶值得去回味。那把沒有沾上血跡,沒有流下靈魂的廢鐵。
突然間,覺得生命好短暫。一轉眼就沒了。
厭惡著血跡,厭惡著暴力,厭惡著這個社會。真的不知道這個社會還有多少值得留戀。
當飛雪來到易蕭身旁的時候,她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但現實就那麼真實的擺在面前。雨水打溼了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一陣風吹來,涼涼的。
易蕭依然坐在草棚下,喝著酒。身邊多了一把劍。
易蕭站在雨中。眯著雙眼。一切都會發生,但是來得還是太快。易蕭的劍很快,殺人的姿勢很酷。他是剎狼的頭號殺手。他的劍快得不帶一絲的風。飛雪看著最後一個殺手的倒下。他習慣的把劍深深的插在地面。然後,望著下雨的天空。
劍,那把飛雪也很熟悉的劍,它沾滿了血跡,它永遠屬於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