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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
陸瑾佩哆嗦了一下,還在想剛才在路上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語言。
傅堯徽困頓地揉了揉額角,疲倦的眸子裡盡是無奈:“阿佩,你是冷麼?你怎麼在抖啊。”
……老子不冷,誰他麼知道老子為什麼在抖啊?
陸瑾佩閉了閉眼睛,一鼓作氣地道:“我這幾天調查了陸家的事情,拼拼湊湊的知道了一些眉目,有人說傅家也參與到了這件事情裡,所以我就想來問問你。”
傅堯徽沒說話,只是面目有些冷清,不復剛才的溫和。
陸瑾佩接著道:“你認識趙岑麼?”詢問還是循序漸進比較好,按照她在做影衛時被師傅傳的道,授的業來說,急功近利是最要不得的。
傅堯徽臉色黯了一黯道:“認識,那是我父親的門生,你是要問他的什麼事情?”他的回答十分配合,倒叫陸瑾佩不大好意思了。
“你為什麼殺他?”一不做二不休,破罐子破摔。
“他在邊隘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我奉了皇上旨意,有什麼不妥麼?”傅堯徽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先前的溫和大概是被這邊塞寒風凍得不成體統,碎成渣子了。
“只是因為秦……皇上有旨意你才這麼做的?”陸瑾佩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直呼皇帝名諱什麼的,還是不要輕易炫耀了。
“那敢問阿佩姑娘,你覺得還有什麼原因嗎?”傅堯徽冷笑了一聲,偏轉過頭去,薄涼的唇角抿得有些緊。
“……”我要確定還問你,這人果真是官當久了,什麼話說出來都冠冕堂皇。官場真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我在這頭,傅舊識在那頭。
陸瑾佩乾巴巴地笑了笑:“我這不是不知道麼,所以請賜教。”
“賜教不敢當,我做的事情全是按照陛下的旨意,一絲一毫都沒有懈怠也沒有逾矩,你若是不信,大可去詢問陛下。”
這人典型一副“這不關我的事你愛問誰問誰不要來煩我的”高貴範兒。
“既然如此,傅大將軍有要事在身,小人就不打擾了,告辭告辭。”身無綵鳳雙飛翼,話不投機半句多,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還是不要捋虎鬚比較安全。
陸瑾佩大大咧咧地揮揮手,就要邁步下石梯。
纖細的手腕被人突然握住,冰涼刺骨。
她回頭,便瞧見傅堯徽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神色悽愴,眉眼裡有她看不分明分無力感,低低地道:“是不是,就算我告訴你實情,你都不肯相信我一次?”
“……”誰來給我普及一下常識,所有待審的犯人,都是這麼一副我見猶憐的苦楚模樣麼,我不怎麼愛念書,莫要騙我。
瞅著傅堯徽這麼姥姥不疼舅舅不愛,誰也不待見失魂落魄的可憐模樣,陸瑾佩覺得自己又犯了什麼天怒人怨的罪行,所以很是好心地拍了拍自己腕子上的手:“傅大將軍,也不是這麼個意思,你說的我自然是信的。”才有鬼。
傅堯徽鬆開手,臉色很憂鬱,很淒涼,陸瑾佩莫名地抖了抖。
若是京中名媛知曉我把她們的心頭寶安平世子打擊成這副模樣,娘嘞,非得揮舞著纖纖玉手,把她撓成一盤魚香肉絲,再吞巴吞巴嚼碎嚥了方能解心頭之恨。
“傅家只是奉皇命行事,以你和皇上的交情,想要知道結果也沒有難麼難。”傅堯徽瞧著她,眼中的光芒越發的黯淡。
我才不去禽獸那找不快活,那廝向來睚眥必報、雁過拔毛,好不容易才脫身,怎麼能白白送個把柄到他手裡去。
何況誰和那隻禽獸有交情,和禽獸能有什麼交情,非得栽贓嫁禍的話,我們有的只是後孃和繼子互看不順眼、互相砸場子的真情。
“傅家伯伯忠君愛國,為報皇恩,連門生的性命都可以置之不理。”
果然傅家上下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忠君之臣,保持著恆久的優良傳統。君要臣死,馬上給您奉上人頭,若是嫌不夠,毫不在乎地還能再給您捅上兩刀。
這樣的同僚,自家的陸老爺子哪裡是對手,他也只會送個冒名頂替的女兒進宮給當今聖上當個後孃,佔佔便宜,添添堵。
聽了她這明裡暗裡夾槍帶棒的一頓諷刺,傅堯徽越發的惱火,掏心掏肺地對她,換來的全是她一臉的我就是不信任你的模樣。
心裡頭那股子酸巴巴的氣一擁而上,口不擇言的:“你心裡頭完完全全的都是他,連聽不順耳的都要辯上一辯麼?”
“……”這下輪到陸瑾佩開始憂鬱了。
這話都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