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忍不住笑道:“那次給你的蠟丸呢?”
她倒了倒袖子,指尖就滑出一枚蠟丸。正是上一次我藉機彈入她袖中的。
“是青花菀蘭。”我用下巴示意她指尖的蠟丸。
紫靨眼神一震,低聲道:“為什……”
“原本是覺得我武功盡失,青羨林喜怒無常,你在魔教未免太不安全,身上帶著靈藥好歹可以救上一命。”我向她伸出手,打算再次討回來,“現在你用不上。用了也沒什麼意思。不如還給我。”
紫靨倏地將蠟丸捏緊,拒絕道:“這是世間藥。”
“誰不是世間人?”我說。
“服了青花菀蘭,您就……”
“斬不淨赤龍了。”我的身體情況,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您還要這藥?!好藥也不能亂吃!”現在我這樣就算斬了赤龍,修為也不會更進一步。沒有人可以打破內玄卻不付出任何代價。姑姑武功的廢了又立,一病就是二十年,現在也不好……我至少還活蹦亂跳的,只是修為不能臻化境而已。把藥給我,至少吃了身體還能更好一些。”
紫靨最終被我貌似正經的說辭勸服了,鬆開了手裡的蠟丸,取出青花菀蘭給我服用。
藥,真是好藥。入口清香撲鼻,馨透肺腑。一股涼酥酥的暖意從丹田升騰而起,不知不覺地濡溼了全身經絡。青花菀蘭以冰川含笑花與深海忘憂草培植而成,乃是逆生肉、肉白骨的靈藥——不過,這樣固本培元、滋陰補氣的世間藥,對修煉避世內術的我來說,和毒藥也沒有什麼兩樣。
“我真的會變成你這樣兒麼?”我好奇地盯著紫靨鼓鼓的胸脯。
網友上傳章節 第一九一章 冰雪肝膽(上)
網友上傳章節第一九一章冰雪肝膽(上)對於我的疑問,紫靨的回答是做個真正的女人也不錯。
原本我有些不以為然,看見奉劍進來時,突然就改變想法了。因為看見奉劍就會想起明月,想起那個小小的粉團兒,又覺得自己養個孩子也挺不錯吧?一個肖似自己的孩子,也許會繼承自己的眉眼,也許會繼承自己的鼻子,又或者自己的脾性、信仰……
正在想自己帶著小一號的自己練劍,奉劍突然在我身邊大喊:“起來!”
指尖下意識地彈起,好歹是藏在被窩裡的,吐勁的前一瞬被我生生掐了回去。與從前抱劍而立、無比輕鬆的站姿不同,奉劍此時雖站在我的床頭,身子卻微微傾斜,側了出去,左手按著腰間的長劍,劍柄與右手組成了一個異常容易拔劍的姿態,眼神輕微閃爍著。
紫靨往前站了一步,輕斥道:“退下!”
青衣也在這時候緩緩走了進來,他修長白皙的指尖還有一絲血跡,應該是先去院子裡察看了如寶的屍身。這個向來很懂分寸的人,破天荒地並沒有阻止奉劍無禮的舉動,步子邁得極慢,似乎看好戲的眼神中帶著審視。
我再是“病得起不了身”也不能在這兩個人面前失儀,理了理長髮,坐了起來。
奉劍是個不喜狡言的人,當下也很直率地問道:“為什麼殺人?”
奉劍的問話確實很不知輕重。我如今在魔教總壇的身份再是尷尬,畢竟是青羨林地客人,院子裡的僕從包括偶然來探望的大夫、青衣在內。見了我也得恭恭敬敬稱姑娘。倘若是以魔教右護法的身份來問罪,這話也說得太莽撞了一些。
青衣在一旁靜靜地等著看我的反應。我其實並不想這麼早就動手,因此決意周旋。
“右護法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掀開錦被下床,紫靨伺候我披上長衣。
奉劍氣得臉都綠了,掐著長劍。左手青筋爆起。紫靨將玉帶取來替我係上,居然覺得有些緊了,因此低頭將帶鉤往外挪了一分。才弄妥當腰間地玩意兒,一股凌厲的風就衝著我颳了過來。多少能計算出力道如何,我沒有閃避,任由著奉劍更野豬一樣撞在我身上,直接就把我壓倒在了床上。
倒黴的又是我的腰,恰好擱在了床沿上。疼得我暗暗皺眉。
奉劍氣咻咻地瞪著我:“你騙人!”
那邊紫靨和青衣都發現事有不妥,匆忙搶身上來,我就等著他們替我解圍呢……1#6#K#。哪曉得紫靨青衣都沒趕上趟,奉劍已經怒衝衝地俯身下來,腦袋咔地砸在我臉上,最慘的就是我的嘴唇,被他撞了一下,磕在自己牙齒上,頓時就血流如注。
這變故讓紫靨和青衣都呆了呆,我就覺得頭暈目眩。奉劍兀自不甘休地在我耳邊吼:“你不說實話,我就親你的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