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堅決反對周延儒魯莽從事。他苦苦勸阻周延儒:“徵收營業稅、增值稅需要專業的財稅人員,還需要一整套的類似荊州的財政制度,方才能順利從事。現在朝廷沒有任何基礎,貿然推行,勢必將三地攪得一塌糊塗。到頭來,收上來的商稅恐怕還不如現在的卡稅和門稅。”
周延儒覺得陳奇瑜是楊嗣昌的人,對陳奇瑜的勸阻混不當回事。
他又派幕僚試探了在三地有著直接經濟利益的一幫官僚和鄉紳,讓周延儒吃驚的是,這幫官僚和鄉紳也堅決反對。
反對的理由五花八門。若論實質,就是他們透過卡稅和門稅獲取了極大的好處。
周延儒這才認真思考改變商稅徵收方式的可行性,最終放棄了這個打算。
不過,周延儒從三地搜刮油水的既定政策,永遠不會變。
周延儒指示董廷獻上奏章,說宣府、天津、登州三地的商賈則窮奢極欲,時值朝廷財計艱難之際,理應讓這幫商人為朝廷貢獻更多的稅收。
董廷獻建議,在三地增設門卡,提高商稅稅率。
周延儒立即票擬,送至通政司,連與朝臣商議的意思都沒有。
朱由檢見到奏章後,對董廷獻描述的商賈奢華生活,越看越生氣,拿出紅筆,狠狠地畫了一筆,批紅完成,只要給事中不封駁,就會馬上生效。
增設門卡,提高稅率,無疑提高了眾多官僚、鄉紳上下其手的機會,此奏章除了陳奇瑜反對了幾句外,幾乎沒有聽到反對聲音。
來往於三地的商賈,就這樣被朝廷當做了砧板上的肉,試圖狠狠地切下了一大塊。
章節目錄 第六百八十八章 天津事變
商賈是不是砧板上的肉,這點有待商榷。至少,對商賈自身而言,他們並不認為自己是砧板上的肉。
這些年,林純鴻對商賈頗多遮護,慢慢將他們慣出了壞脾氣,在海外,在大明境內,稍有不如意,就上告至監察府,請青天大老爺做主。
商賈資金豐富,由於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商賈的案子多以他們勝利而結案。因此,一般的鄉紳及底層官僚,還真不敢惹大商賈。
不過,這個壞脾氣也非常有限。比如,前些年林純鴻一聲令下加稅,商賈們雖頗多怨言,卻也不得不乖乖納稅,脾氣好得很。
至於登州、天津、宣府三地,情況則與荊州控制區有點不一樣。
這三個地方,確實是賺錢的好地方,商人們猶如鯊魚嗅到血腥味一般,紛紛聚攏在這些地方,縱橫捭闔,賺取豐厚利潤。
嚴格說來,這三地的投資環境差得很。治安很差,敲詐勒索的人很多,關卡門稅多得不得了。商人們早就對三地的治理不滿,一直呼籲三地官府借鑑荊州治理地方的經驗,來一次徹底的改制。
當他們聽聞朝廷欲在三地增加關卡門稅時,一下子炸了窩,紛紛聚攏在衛衙、府衙門口請願,反對加稅。
關卡門稅一事,是通了天的大事,天津、宣府、登州的地方官哪裡敢有絲毫怠慢?
尤其是登州,十多年以前就鬧過兵變,地方官更是緊張異常,立即採取霹靂措施,將商人們驅趕一空,而且還大索全城,到處捉拿領頭之人。
商人們一下子炸了窩。
他們在林純鴻控制範圍內,規規矩矩,不敢亂來,在登州這個地方,可受不得半分委屈。
鑑於北方匪盜一直比較多,一些大的商賈都有全副武裝的護衛隊。更為致命的是,登州的海商比較多,這幫海商船上的水手都是一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惟恐天下不亂。
更為致命的是,即便是商船,船上亦有火炮和炮手。
地方官強力鎮?
??,引起了商人們劇烈反彈,他們率領護衛隊、水手,聚集在登州城外,試圖脅迫登州府取消亂命。
這幫傢伙,受不得委屈僅僅只是原因之一,甚至不是主要原因之一。他們心中認為,林純鴻這段日子與朝廷鬥得難分難解,一旦他們把事情鬧大,林純鴻必定為他們撐腰。
恐怕這才是最為關鍵的原因!
不過,他們顯然低估了朝廷的實力。自平定孔有德之亂後,朝廷就在登州附近駐紮重兵,並且以陳洪範為登萊總兵,震懾山東,威懾遼東。
陳洪範是個殺伐果斷的主,接到登州府的求救信後,當機立斷,派遣重兵圍剿商人們的烏合之眾。
這一下,登州見了血,烏合之眾們蜂擁退至海邊,逃上了海舟。
一幫海商憤恨不已,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