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那天,解恆對德清說:“好好照顧她。”
德清眼眶紅紅的,帶著哭腔,“阿伯當真要走麼?自我被送進京城,只認得阿伯。”
解恆擦掉了德清的眼淚,“要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重逢的。”
半個月後,在城外的那座山下,解恆等來了元休,此時的元休一臉的膿包,化名阿沙翰,一眾人去往了北方的草原。
文涵離世以後,草原傳來訊息,阿沙翰不知去向,屆時的解恆聽聞了這個訊息看了看桌上的瓷瓶,笑了,他的這輩子活的確實太長了,是該去見那些老朋友了,總不能賴在人世成了別人的拖累。
那個人為了自己娶了草原的女兒,如今知道他自由了,解恆覺得這個世上也沒什麼可牽掛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 蕭雲1
那年,是她結髮及笄之年,在她府上的後院中我遇見了她。
她姓楊名喚念芷,她似是對我手中的長劍很有興趣便揚了眉梢問:“你是劍客麼?”
“蕭雲!”
是義父的聲音,她聽見了那聲音也很是高興,“爹爹,這個人是誰?”
義父略皺了皺眉,說:“不過是市井之徒罷了!”
聞此,我並沒有覺得何處不妥,自我懂事起便在少林寺中長大,義父每月都會來看我一次,待我極好,後來義父把我身世告訴了我,他說:“若是想回去,為父絕不攔你。”
我閉門打坐了整整一夜,翌日清晨,義父離去前,我對他說:“蕭雲此生只認義父一個親人。”
我在楊府住了近半個月,念芷每每便會出現在我住的那個院子,義父似是有所察覺便在府外幫我租了一處宅子,我大概能猜出義父心中憂慮,我這樣的身份註定只能活在暗處,念芷雖不是義父親生女兒,可待她猶如親生,甚至更過。
我問義父為何要把自己的女兒送去北方,義父便緘默地抿著唇。義母去世的那年,我得知了義父的往事。
義母因為女兒被義父送走,多年以來一直鬱鬱寡歡,身體也不甚好,自生了楊清身體便落下了病根。
那個廢黜的皇后是義父心中愛慕的女人,那個女人,義父不捨得她傷心,便把自己的女兒送了出去,而為了掩人耳目便在乞丐廟裡抱養了一個棄嬰。
念芷時常纏著我與我說話,她的眼梢唇角都有明亮的笑,我想她還是不知道那些話的好。
“爹爹,女兒心中愛慕蕭雲……”
那天,我和義父正在下棋,一身男裝的念芷便推門從外衝了進來,那時,義父正和我說起後宮選秀的事,念芷做為貴族小姐,自然也在採選閨秀之列。
“胡鬧!”義父呵斥道,棋盤上的棋子,嘩嘩地攪亂了局勢。
“我沒有胡鬧,我知道貴族小姐們沒有選秀之前不能定親,到時,父親想辦法讓我落選……”
“你一名門之女,縱使落選,那夫家也該是名門望族,若是嫁給雲兒,旁人會如何想!”
義父和念芷大吵了一架,終了,念芷跑過來拉著我的衣袖,說:“你喜歡我麼?”
我瞅了義父一眼,知義父心中顧慮,若我真的與念芷一起,我的身份自然會被查究的,屆時怕是麻煩了,“我是出家人。”
念芷知曉我自小養在少林,出家之人頭一忌便是色戒。
“可你長著頭髮,更沒有香疤。”
我頓了一頓,她雙眸澄淨,異常的堅決認真,我只好說:“我雖是俗家弟子,可我入門的時候,做了誓,那些佛門清律都會恪守。”
我回了少林,日後我才知她入宮選秀,納彩為妃。
我再次下山,是義父飛鴿傳書招我回去的,我剛踏入楊府,楊清便迎了出來,哭道:“姐姐沒了。”
我身軀一震,雙手都打起顫來,楊清一身喪服,楊府滿院皆白,我知這不是玩笑。
“念芷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義父歪坐在椅背上,也是一身喪服,府內沒有靈堂,因為念芷如今已貴為太妃,葬禮之事自然是在皇城舉行的。
我也換上了一身刺眼的喪服,那夜,我和義父坐在堂前的石階上,義父說:“我沒想到她那夜會回來,雖然那天是你義母的祭日,可在宮中,她要照料太子,我便帶話給她不必回來,沒想到她還是回來了,這孩子……唉……”
義父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他在義母面前說的那些話,應該是憋在心裡半輩子了吧,那些話被念芷一字一句地聽進了心裡。
念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