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3 / 4)

小說:飛鳥與花鬼 作者:抵制日貨

選購傢俱與裝飾品。

清理池塘,種上魚與荷花。

院子中鋪上了鵝卵石小路。

在屋頂開闢一個空中花園。

屋簷上掛上了一個風鈴。

一撥接一撥的裝修工人來了又走了。

日升又日落。

……

然後,一個小小的奇蹟誕生了。

我和姍姍被這樣獨一無二的住所鎮驚了,但是我們捨不得稱讚它,想要把最好的詞彙留給那個“不回家的人”,從他的嘴裡說出來,恐怕在媽媽心裡聽來是最動聽的。其實,我和姍姍早就愛上了這裡。我想在院子裡種滿花樹和果樹,在幽暗的書房裡讀蒲松齡的《聊齋》,在池塘裡種下荷葉,“留得殘荷聽雨聲”,在泥土中、花下、屋頂上入眠……不過,最重要的是,因為有了它,媽媽不再是一個活在廢墟里的女人。最重要的是,爸爸有可能會回來。

然而,皮鞋掉在地上的沉重,彷彿讓這個家塌了一角。畢竟它本就是個危房。

不知道,會不會因為這塌了的一角,大廈將傾。

家裡一片漆黑,我躺在床上,看著夜空中的星星,忽然有一種錯覺,其實什麼都沒有改變,我們還在原來的地方,像往日一樣。我知道,此時此刻,媽媽也一定沒有睡著。不知道她穿著新的睡衣,睡在陌生的房間裡,會不會覺得更寂寞。

此時此刻,我有些恨爸爸。

恨他的潔白的烤瓷牙。恨他乾淨的西裝。恨他土地般貧瘠的黃色夾克。恨他經不住一個電話的誘惑。恨他風風雨雨養活著我們三個女人。恨他不能一眼分清我和姍姍。恨他並不寬大的肩膀。恨他曾經那麼愛這個家。

爸爸,你永遠都不要回來了。我在心裡默默地說。然後,我後悔說了這句話,哪怕是心裡的一瞬間閃念。

“噔噔噔”我的房門響起了微弱的敲門聲。

我趕緊擦了擦眼睛,輕聲讓她進來。

姍姍推門走了進來:“我就知道你沒睡。”

我拉開被子,姍姍光著腳跳上了我的床,我們姐妹兩像小時候一樣睡在一起。

“你說,爸爸那個電話是怎麼回事?”姍姍問我。

“這麼晚了,還能是誰呢,看媽媽的表情就知道了。”

“你知道這個人嗎?”

我搖了搖頭:“是誰都無所謂,只要她不是媽媽。”

姍姍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姐,今天冤枉你了。”姍姍停頓了一下,“對不起啊。”

我揉了揉姍姍的頭,淡淡地應了一聲。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這件事,讓我發現,其實我還是挺喜歡高坤的。”

“我覺得高坤挺好的,不知道你想要什麼樣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

“姍姍,你要分清自己是真的喜歡高坤,還是因為佔有慾。”

姍姍看著我:“佔有慾?”

“對,因為他一直追你,你就把他當成了你的戰利品,不允許他喜歡上別人。”

姍姍皺著眉頭思索著:“好像是有點。”

“那你到底是喜歡多一點,還是佔有慾多一點呢?”

姍姍嘆了口氣:“我真的不知道,算了,不想了,就這樣吧,現在也挺好的。”

我坐了起來,認真地看著姍姍:“姍姍,你一定要想清楚啊,這世上,不存在什麼人,會一直等著另外一個人。”

姍姍靜靜地聽著我說。我沉默了一會兒。

“就像爸爸和媽媽……總之,太晚了。”我說。

不過,姍姍不止一個“高坤”,而媽媽恐怕只有一個爸爸了。

作者有話要說:

☆、花鬼

搬家第一天,院子裡枯死的夾竹桃開花了。

搬家第二天,從房頂上摔下來一隻僵硬的死貓。

搬家第三天,“孔雀”長出了三個帶刺的頭。

鄉下的奶奶眼睛不好,她來的第一天,便眯著眼睛死死地盯著院子,然後臉色大變,說什麼也不肯住,連夜趕回了鄉下。當晚,她就打來電話,說這個院子不能住人。她說,那棵歪脖子老樹不好,那口古井不好,那快要倒塌的別墅更不好。媽媽不理會奶奶那一套,淘了許多有些年份的古物做傢俱。奶奶抑揚頓挫地嘆著氣,好像在號喪,她說,要出事啊,要出事啊,我看見了,我看見了。

媽媽陰測測地笑了:“好啊,不乾淨也好,我倒是要看看,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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