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記憶停在了八九歲的時候,蘇子苓可算是理解了他說話為什麼那樣了。 牛車一路搖搖晃晃,半個時辰後停在了村口,二娃子率先跳下牛車,一溜煙跑回家了,剛剛在車上的時候,確定了冰粉果就是他知道的那個,他一路上都在嘴邊嘀咕,回去了就去摘。 他並不是在跟別人說,而是一個人小聲嘀咕,話就在嘴邊,聲音特別的小。 蘇子苓跟著李老伯進了他們院子,李大娘不在家,院子裡還曬著番茄。 李老伯去關牛,蘇子苓就提著桶跟李澤蘭去摘梅子,黃澄澄的梅子,個頭還特別的大,透著誘人的酸香,聞著就讓人口水瘋狂的分泌。 李澤蘭嚥了咽口水,“表姐,這梅子好香啊!” 蘇子苓挑眉,起了壞心思,給他遞了一個綠色的,“嘗一個。” 李澤蘭盯著他手裡的梅子,遲遲沒有接,他說:“這青的還沒熟透,要吃應該吃黃色的。” 想到剛剛李老伯說梅子酸,他說:“你早上吃的是綠色的還是黃色的?” 蘇子苓:“綠色的。” 李澤蘭點點頭,一副我破案了的表情,“綠色的都沒熟,肯定酸了,黃色的熟透了肯定不酸。” 蘇子苓:“……” “你沒吃過梅子?” 李澤蘭搖搖頭,“沒有,我們那邊沒有。” 蘇子苓嘴角小幅度的勾了一點。 綠色的清清脆脆的,吃著還好點,黃色的軟耙耙的只是聞著有股清香,實則更酸。 “對、對、對,”蘇子苓一臉贊同,“你說的對,你試試看黃色的,我早上吃的那個酸肯定是因為沒熟透。” 李澤蘭還真信了她的話,抬手摘了一顆又黃又大的,有一面還隱隱透著點紅色,他擦了擦灰,絲毫沒有猶豫,一整個塞到了嘴裡。 他只咬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怎麼樣?甜吧?” 李澤蘭緩緩的點了點頭,很用力的說了一個字,“甜。” 隨後飛奔到門外,將嘴裡的梅子吐了。 “哈哈哈哈哈!” 蘇子苓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李澤蘭再次回來時,五官皺成了一團。 “不是甜嗎?你怎麼吐了?”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李澤蘭一臉幽怨。 “知道什麼?”蘇子苓明知故問。 李澤蘭咬緊牙關,一字一句道:“梅子即使熟了也是酸的。” 蘇子苓搖頭,打死不承認,她說不知道。 “笑啥呢,這麼開心?” 兩人還在摘著梅子,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大娘,你回來了?” “噯,回來了。”李大娘揹著一揹簍菌子,腰被壓得彎了下去。 李老伯聽到聲音,小跑著過來接過她的揹簍,“讓你別一個人上山別一個人上山你怎麼就不聽呢?這樣磕了碰了的怎麼辦?若是腳滑滾下坡了怎麼辦?” “這都一把年紀了,這磕一下碰一下的,骨頭都要散架了,你若真滾下山坡,我上哪找你去?” 等他說完,李大娘才敢接話,她笑罵道:“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天天盼著我滾山坡。” 她說:“我沒去陡的地方,就在附近撿了點,沒事兒的,餓了吧?我去做飯去。” 李老伯:“你先別忙活了,把菌子撿撿先,我一會兒跟他們一起送過去。” 李大娘點點頭,“也行,”她看了看天色,“咱們早去早回,就不等村裡人了。” 李老伯一邊裝冰粉果一邊說道:“等他們幹嘛,一群大小夥兒,腳程快,我跟他們一起估計跑不過他們。” 冰粉果跟裝麻袋裡,菌子則是放在揹簍裡,李老伯拿了個扁擔,一頭挑了麻袋一頭挑了菌子。 臨出發前,李老伯還不忘了叮囑李大娘,“把門關好,餓了你就先吃,不必等我。” “好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趕緊出發吧。”李大娘滿臉無奈,可在蘇子苓他們離開後,她拿上鐮刀背起揹簍,把門關好,又出門了。 家裡的牛草也快要沒了,這幾天忙著撿菌子摘冰粉果,都沒空割草。 這幾天晚上丟的都是以前攢下來的,再不割草,家裡的那點存貨估計也喂不了幾天了。 正好李老伯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在家閒著也是閒著,她就揹著揹簍出門了。 三人背的東西多,一路上走的並不快,到家時已是酉時初(17:00)。 夕陽西斜,橙色的陽光帶著淡淡的熱度從樹葉的縫隙落下,村子上空一片寂靜,只有炊煙裊裊升起。 李老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著蘇子苓他們的村子,“你們村子可真夠遠的,也沒挖條路什麼的。” 蘇子苓笑了笑,“會挖的,從前食不果腹的,挖自家的地都挖不完,哪有功夫想這些,再等等吧,估摸著明年就會動手了,這不挖也不行啊,路都不通。” 她想著,等大家生活都改善了,手裡有餘錢了,大家一起出個義務工,挖上兩個月,總能挖出來一條路的,到時候出入都是牛車,那就方便多了。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