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閒,咱倆下盤棋,說說話。”
賈村醫說:“沒問題。今天來,不單單是來跟我說話的吧?”
宮支書說:“是啊。我最近腿疼,來請你看看,拿點藥。”
賈村醫說:“書記的腿也會疼?”
宮支書笑道:“書記不是人嗎?”
賈村醫說:“把最後的‘嗎’去掉,要好聽得多。”
宮支書說:“老賈,你怎麼罵人呢?”
賈村醫笑著說:“開玩笑的。你是人。其他書記不是人。”
宮支書說:“看來,現在的黨的書記,不得民心啊。”
賈村醫說:“不是全部,還有好的。”
尹懋說:“任何時候都有好人和壞人,有淤泥,也有荷花。”
德志說:“沒錯。”
賈村醫讓宮支書卷起褲腿,看了看,說:“原來,書記的腿是肉做的,不知道心是不是肉做的。”
宮支書說:“老賈,這話裡有話啊,是不是我哪裡得罪你了?”
賈村醫說:“沒有,沒有,書記英明,書記英明。”
宮支書說:“少來這一套。我還沒退呢,就有這麼多問題要出來。那要事真退下來,我豈不成了喪家之犬,到處捱打嗎?”
賈村醫說:“不會,不會,宮支書根本不會退下來的。”
宮支書說:“不要太樂觀,也不要太悲觀。真要是退下來,新書記如果不哄好我,也不好過。”
賈村醫說:“宮支書想這麼做?”
宮支書說:“還是老毛那一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果想拿我清算老賬,沒門,中原逐鹿,鹿死誰手,誰笑到最後,誰就笑得最好!”
賈村醫看了看宮支書的腿,說:“你這是血脈不通,小心中風啊!”
宮支書說:“中風?別嚇我了,中風是怎麼引起的?”
賈村醫說:“中風一般由高血壓引起。我來測量你一下血壓。”
宮支書伸出胳膊,賈村醫就拿著血壓儀,將綁帶纏在他胳膊上,插入聽筒,然後開始捏氣囊,水銀柱突突地上升,然後,賈村醫停止捏氣囊,慢慢擰開閘閥,水銀柱開始下降,賈村醫仔細聽了聽,在本子上做了記錄。他這樣做,給人的感覺是,非常專業,像是洋人醫生乾的活兒。洋人的東西,有時候還真行,不得不佩服。現在的東西,假的東西多得很,一不小心,就容易吃虧。特別是食品藥品,讓人害怕,防不勝防,不知道啥時候就買到假的。假東西要是工具,問題還不大,問題大的,就是那些入口的東西。出口的話語能害人,入口的食品藥品也能害人。
賈村醫解開綁帶,收了聽診器,說:“血壓偏高,要小心了,禁菸酒,禁油膩。”
宮支書說:“真要命!我這麼瘦,血壓還會高?”
賈村醫說:“高血壓患者有胖有瘦的,這個和胖瘦是沒有關係的。”
尹懋說:“那宮支書要保重身體啊,留著好身體,好逐鹿中原啊!”
宮支書說:“真是笑話。逐鹿中原,最後還是要喝酒吃肉,不能喝酒吃肉,爭來爭去的有什麼意思?”
賈村醫說:“就是嘛!當官,無非是魚肉人民,如果得了病,就不能吃肉,過不了癮,還不如不當官,當草民就行了。人這一輩子,就是短短几十年,長壽的可以活到一百多一點。就是國家主席,人們都喊萬歲,結果還不到一百歲,生前受騙,山呼萬歲,實際上越喊得響人就死得越快。這明顯是騙人的,可是人們就要這樣。想要人學會真誠,自己先虛偽了。虛榮心害死人,害幾代人,還會繼續害下去的。”
恰在這時,宮支書的手機響了,接聽了之後,他關上電話,對他們說:“有事,要離開一會兒,你們先聊著。老賈,等晚些時候,我來拿藥,先把藥配好吧。”
村醫說:“好吧,我來配。”
宮支書抬腳走出村診所。宮支書的家離診所不遠,這麼個地方,算是宮家樑子的中心地,比較方便。
村醫見他走了,說:“他常年喝酒,不得高血壓才怪。”
話音剛落,宮支書突然又出現了,他說:“不好意思,忘了一件事,老賈,晚上到我家開個黨支部會議。”
村醫說:“好的,幾點?”
宮支書說:“晚上八點怎麼樣?”
村醫說:“好的,準時參加。”
宮支書就走了。他前腳走,村醫站起來,後腳就跟著出了診所,看看他走遠沒有。村醫有文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