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子仙蹟用力按住手中拂塵,“把你臉上的賊忒忒的表情收起來,否則別怪我拂塵不留情。”
疏樓龍宿悠閒地搧著紫扇,嘖嘖道:“真兇,腦羞成怒嗎?”不理會他,踅至花獨照旁,伸手輕託其纖背,柔聲道:“花姑娘別老待在太陽下,要曬暈頭的。”
花獨照狐疑地看著他,任他將自己帶到亭間坐下。疏樓龍宿輕輕勾起她一綹青絲,讚道:“好美的頭髮,柔細可愛,真教人愛不釋手。”
花獨照拍開他的手,皺眉道:“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疏樓龍宿不以為意,薄唇輕挑,伸手向花獨照。花獨照身子微微一側,怎料明明是躲開了,忽然紫袖一晃,他修長的手指已輕釦住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卻難以掙開。
疏樓龍宿抬起她的臉,兩人四目相接,他看見她的不解,她看到他的戲謔。疏樓龍宿輕輕道:“花姑娘好澄亮美麗的一雙眼睛,啊,汝眼裡進沙了,吾幫汝吹吹。”說著俊臉湊近。
花獨照此驚非同小可,脖子急急往後一縮,便在此時,一把拂塵適時橫入兩人之間,頂開疏樓龍宿的臉,疏樓龍宿順勢往後退開。
“別欺負姑娘家。”劍子仙蹟沉聲道。
疏樓龍宿哈哈大笑,道:“吾去吩咐中膳。”行經劍子仙蹟身邊,瞥了他頗富含意的一眼。
花獨照嚇出冷汗,驚道:“他搞什麼鬼!”
劍子仙蹟無奈道:“別放在心上。”斟了杯茶給她,隨口道:“解藥研究得如何了?”
花獨照愁上眉稍,道:“沒進展,總是少了什麼。”垂眼看著自己的手發怔,然後將雙手舉到陽光下。只見一雙柔荑皓如白玉,纖若青蔥,令人忍不住生出呵護之意。
劍子仙蹟靜靜地看著她,道:“想什麼?”
花獨照看著掌心裡的淡淡粉紅,低語:“劍子,我好怕我研究不出另外的解藥,我好怕我擺脫不了他說的……我存在的意義……”
“他是誰?什麼存在的意義?”
花獨照靜了一會兒,垂眼道:“他是無爭山莊的少主閾奉熙,我就是為了逃離他才會被下令追捕的。那些毒,也是他們為了逼我出來而下。”
劍子仙蹟詫異道:“不惜滅了兩個城鎮只為你一人,他要你做什麼?”
“他們閾家自第一代傳承下來一身血毒,那些毒便是由他的血所提煉的。無爭山莊每一代都會培養一個藥人,用來……”眉頭一皺,抿唇不語。
藥人?劍子仙蹟記得那晚聽見無爭人馬這麼稱呼她,遂道:“你是這一代的藥人?”
花獨照點頭。
“聽這稱呼,是類似大夫的身份嗎?”想起她下藥解毒的方法,推論道。
花獨照想了想,道:“也……也不太算。”
劍子仙蹟道:“你是培養來治療他身上血毒的?”
花獨照遲疑一會兒,覺得是不是都不太正確,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想要解釋原委,心中卻生出一股懼意,好像一說出來,擔憂的事會成真,而眼前的美好不過是鏡花水月。
“只要我回去,就不會再有人因閾血毒而死。”她低聲道,“可是、可是我活著不是為了他,爺爺也說,他不要我將生命葬送在無爭山莊……”
她眼裡蘊著捉摸不著的哀傷,對比應有的活潑俏皮,更顯得扎人痛苦。劍子仙蹟忽然懷念起那張鬼靈精般整死人不償命的笑靨,說道:“你別回去,我們想個兩全其美之法。”
“我們?”花獨照瞠著大眼,奇道。
劍子仙蹟道:“多一個人手多一分力,總好過你一人獨撐。”
想起那晚海東城外樹林被夷為平地,花獨照忍不住笑道:“是打手吧!”
“哈哈!也可以如此說。”
花獨照頓了頓,“欸,這是淌與你無關的渾水,你確定嗎?”
劍子仙蹟夷然道:“反正我與無爭人馬也打過照面了,不解決一樣很麻煩。”
“他們的目標是我,只要我們劃清界線,他們不會針對你的。”花獨照認真說道。
“劃清界線,嘿,真劃得清嗎?”
劍子仙蹟語音極低,花獨照聽不真切,“嗯?”
劍子仙蹟清了清喉嚨,道:“我說,你怎地變得如此優柔寡斷,一件事囉囉皂皂個沒完。”
“喂喂喂,我是為你好,不希望你涉險啊!”花獨照嚷嚷,“沒想到你辜負我一片好心就算了,還說我像個老太婆似的囉哩囉嗦!”
“咦,我啥時說你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