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了?”
“我聽起來是這樣!”
劍子仙蹟笑嘆:“冤枉!”
花獨照痛心似地啊了一聲,臉上哀怨莫名,自憐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似你這種人,我怎會……怎會……”
“怎會如何?”
花獨照臉上一紅,啐道:“怎會和你扯上關係啦!”
見了她輕嗔薄怒的神態,劍子仙蹟忽然覺得四周景物都柔軟了起來,一時間怔然無語。
“吾沒打擾到兩位吧?”疏樓龍宿的聲音鑽入耳中,其身後數字僕人端著一道道菜色走入亭中,在石桌上擺了五菜一湯。
花獨照從未見過如此陣仗,只見每一道菜都鮮豔精緻,咋舌不已,驚歎道:“你這菜是做來吃的還是看的?”
疏樓龍宿侃侃道:“一道完美的料理,必得色、香、味俱全;沒有好的賣相,怎吸引得了饕客的注意?”
“這些菜都是你燒出來的嗎?”花獨照實在無法想象一身華麗珍寶的他執鍋沾油的模樣,是一種格格不入的不搭軋。
疏樓龍宿回答:“非也,吾只是在旁指點試味道,要吾下廚,誰能有這麼大的面子。”
劍子仙蹟道:“哦,連我也不夠嗎?”
“汝當然夠,只是今天吾心情不佳,不想下廚。”
“哦?”劍子仙蹟訝道:“看不出來你有何鬱悶之色。”
疏樓龍宿嘆了口氣,“汝心思都在別人身上,哪關心得到吾?”
一旁的花獨照早吃了起來,說道:“欸,你們聊什麼啊,還不動筷?”朝劍子仙蹟道:“這些道菜看來是十分費工夫的,可不像咱們青菜豆腐隨便燒了果腹。”
疏樓龍宿搖頭道:“為何住豁然之境的人對吃都如此隨便?”
劍子仙蹟回道:“是你閒到去和柴米油鹽醬醋茶乾瞪眼。”
一頓歡天喜地的飯局過後,僕人撤下碗盤,劍子仙蹟又另烹上茶。
花獨照啜了一口香茗,滿口清香,舌底生津,心滿意足道:“有飯自龍宿來,不亦樂乎?有茶自劍子來,不亦悅乎?”
兩人聞言一笑。此時幾朵閒雲遮住太陽,原本就不甚炙人的陽光更趨和煦親人;風卻大了點,吹得人衣袂飄飄,極為爽涼。
疏樓龍宿取過玉琴,雙手如流水般撫過琴絃,指尖流洩出陣陣琴唱,話簫;數百年合奏的默契,劍子仙蹟金簫就口,吹出綿綿密語,問琴。
花獨照雙手握拳擱在腿上,陶醉在兩人的默契中。原來那晚與龍宿對琴者是劍子的簫聲,心中恍然。只覺此情此景美好得像幅畫,卻又覺得畫筆繪不出這等境界。
她悄然走出亭外,抬頭望天,驀地心中一動,足尖輕點,躍上亭頂坐了下來。天空清澈地像被雨洗滌過,雲朵讓風吹散了飄移著,天地逍遙,是她渴望的悠然;仰身一躺,隻手枕在腦後。
天上人間,何處是依歸?憶起那義無反顧保護自己的身影,花獨照輕輕揚起嘴角,一抹情愫漾在心底。
琴罷簫歇,天界之樂悄然而止。
沉浸在合曲之樂的劍子仙蹟睜開雙眼,不見花獨照身影,卻見亭簷衣襬飛揚。
疏樓龍宿嘿一聲道:“將涼亭當成床榻了嗎?”
劍子仙蹟躍上亭頂,但見花獨照酣然而睡,額上細發飄飛,紅撲撲的雙頰,嘴角禽笑。笑嘆:“倒是怡然,做什麼好夢?”見風吹得她衣襟翻動,只怕風灌進衣內要著涼,伸手欲替她理好,手指甫碰到衣衫,心頭突地大震,觸電般縮回手。
驚駭地瞪著花獨照睡顏,無聲卻迅捷地縱離她身旁,呆立亭外。
“劍子,”疏樓龍宿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你清楚你的身份,以及後果。”
劍子仙蹟臉色大變,邁步離去。疏樓龍宿吁了口氣,像是嘆息。花獨照嚶嚀一聲,兀自好睡。
作者有話要說:
☆、不速之客
一彎新月,像是落在夜幕上的細長睫毛,發亮;點點繁星,像是山間昇華的螢火,眨眼。
豁然之境屋中,花獨照在注滿清水的碗中滴入閾血毒毒血,清水剎時變得墨中帶綠,一股臭氣飄出。拿起另一個乾淨的藥缽,倒入獨照花粉,又加些滴羅龍珠粉末。沉思良久,只覺愈來愈煩悶,實在毫無頭緒,便取出所有分開裝置的藥粉,“垂垂老矣”、“昏昏欲睡”、“雷霆萬鈞”、凝香粉……一股腦兒撥了一點兒入缽,手指攪了攪,倒入滴有毒血的碗中。
碗裡一陣混濁,月下獨照的芳香硬是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