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的寢宮並不奢華,也並不巨大。
但不論是柱子上雕刻的藤蔓裝飾,或者是窗欞上鏤空的葉脈圖案,都彷彿在向空氣中釋放著一種清新自然的氣息,向每一個人表明——這裡是葉影森林,住在這裡的不是粗俗的人類,而是高貴的精靈。
夜深了,薇薇安娜並沒有睡,她嬌柔妙曼的身軀隱藏在床帳的輕紗之後,盤腿坐著。
冷風吹開了半掩著的窗,吹進幾片落葉。
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名侍女打扮的精靈女孩闖了進來,臉上寫滿了惶恐:
“姐姐,他們來了!”
薇薇安娜掀開床邊的輕紗爬下床,臉上依然嫵媚的微笑著,這微笑稍稍的鎮定了一下來訪者的心神。
她關上門,然後又關好窗戶,將寒風、淒厲的風聲、以及貓頭鷹“咕咕”的悲涼叫聲全部擋在了窗外,剩下的是寢宮裡如同往日的安詳與寧靜。
在做好了以上的準備之後,她從床下拿出了一瓶酒——人類釀的酒,在床邊坐了下來,對依舊慌張不知所措的精靈侍女嫣然一笑:
“來,坐過來,陪姐姐喝兩杯。”
————————————————
沉重的皮靴毫不留情的碾過落葉,發出令人不快的聲音,向那些長耳的,聽覺異常靈敏的森林居民們宣告著入侵者的到來。
黑色頭盔,黑色皮甲,黑色圓盾,五人為一小隊向森林深處進發,時刻警惕著來自周圍的冷箭。在精靈銳利的眼光之下,這種藉助夜色的掩蓋不過是徒勞,即便是他們手中的圓盾也不過是個裝飾。只要精靈們手上有弓,弓上搭箭,他們的敵人都是脆弱的。
一個黑影閃過樹林之間,五支短弩的尖端同時露出了一絲寒芒,但那黑影已經消失不見。聖教的戰士們進入了一個充滿敵意的環境,一草一木都有可能是敵人的眼線,然後,每一個角落中都有可能射出無聲的箭矢,瞬間奪去一條生命。
但是,這些教會培養出的精銳戰士們依舊無畏的向前,這死亡的壓力不能絲毫扭曲他們堅定的,對於女神的信仰。
————————————————
那只是一個警告。
精靈們是愛好和平的種族,即便是面對敵人,兇殘的想要殺光他們的敵人,他們依舊給與敵人生命足夠的尊重,讓他們在死前有選擇回頭的機會。
沒錯,精靈們尊重生命,這是一種從出生起就烙在他們幾百年的漫長壽命中的一個烙印——他們看盡了其他生命的消逝,因此也就越發的珍稀每一個生命未消逝的瞬間。
諷刺的是,他們自己的生命,最終卻會因為他們這種對生命的尊重而消逝。
嵐的右手再次搭在了弓弦之上,食指和中指再次鉤上了雪白的箭羽,十字的箭頭再次瞄準了入侵者皮甲下的肋處。正如他剛才站起身穿過樹林,給他們一個警告之前一樣。
“既然你們繼續前進,就不要怪我無情了。”
嵐這樣想著。
————————————————
薇薇安娜一口氣喝下了一杯酒,臉上露出了紅暈。
旁邊的侍女的臉色已是一片潮紅,可想而知也被精靈女王大人灌了不少酒。
“姐……姐姐。”她連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我不……明白,難道你……早就知道他們要來……夜襲?”
薇薇安娜還在喝著酒,人類的烈酒激發了她的本性,她不再顧及女王的高貴身份,一把將身旁的侍女摟進了懷中,兩隻細長柔嫩的精靈族長耳親暱的摩擦著:
“傻瓜,姐姐我怎麼會有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為什麼卻不準備……”被喚作傻瓜的少女果然多了幾分傻氣。
“你竟然以為姐姐我沒有準備?”薇薇安娜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要怎麼懲罰一下呢?”
“脫你一件衣服好了。”說罷就伸手要去扯女孩的衣服。
女孩慌忙向要起身躲避,渾然忘卻了酒精的作用,她腳下一起踉蹌,不偏不斜正好跌進了女王的懷中。
“可是……不要這樣……為什麼還派了……那麼多戰士去帕拉迪亞?”女孩一面抗拒著噴著酒氣的女王陛下的狼爪,一面不依不饒地問道。
薇薇安娜咯咯的笑著:“你又在懷疑我喲!放心啦,我自有安排。”
————————————————
嵐是一位很年長的精靈,也是一位經驗豐富的戰士。
能夠被稱為經驗豐富的戰士的葉影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