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3 / 4)

地尖叫而亡。

“您知道這裡剛才發生了什麼,少主。都在我的腦子裡,所以也會在您的腦海中重現。為什麼您不收下那隻籃子裡的劣食——如果您喜歡,那些蛇也是您的——而留下一個老人苟活短暫的餘生呢?如果不能看在您的面子上這麼做,就看在您父親的分兒上吧。我兢兢業業地服侍過他,甚至在最後的時刻也不例外。我完全可以盤坐在城堡裡,聽任他們踏上下一段行程。但我沒有白白坐等。我盡了力。”

“你別無選擇。”莫俊德站在他這邊的橋頭答道,絲毫不清楚這話是對是錯。也不在乎。死人肉只不過能提供營養。可當一個人一息尚存時,那活生生的人肉和鮮血就豐腴可口得多啦……啊!那可有著天壤之別。那才是美味佳餚!“他有沒有給我留話?”

“是的,您知道他留了。”

“告訴我。”

“為什麼您不直接從我的意識裡取走呢?”

振動中的身形轉換再次一晃而過。在某個瞬間,站在那邊橋頭的既不是一個男孩,也不是一個人形蜘蛛,而是長著男孩身子的大蜘蛛。即便幾分鐘前沉想先生小睡時流下的口水還在下巴上泛光,現在他也口乾舌燥了。眨眼之間,男孩形的莫俊德再次紮實地顯形於那身破舊不堪的外套裡。

“因為,我喜歡那些話從你口水直流的老尻洞裡說出來。”他對沉想說。

老人舔了舔嘴唇。“好吧;如您所願。他說,他已經老奸巨猾,而你尚幼稚,胸中根本無謀無略。他還說,如果你不留下來待在屬於你的地方,他就會讓你的腦袋搬家。他還說,他會提著您的首級去見您那位困於陽臺的紅色父親。”

這並不完全是羅蘭所說的(因為我們已經知道了,我們剛才就在現場),對莫俊德來說實在有點過分。但對嵐度·沉想來說,這並不為過。也許早十天說這種激將的話,就能實現老者的心願:讓男孩快點下手,結果他的性命。但是莫俊德很快就適應了現況,並剋制住了衝動:他直想衝上橋,衝進城堡的前庭,像方才一樣變成蜘蛛,只需一條剛毛硬硬的粗腿就能把嵐度·沉想的腦袋從肩膀上扯下來。

他沒有那麼做,相反,他抬頭凝視著鴉群——現在已經聚有數百隻黑鳥了——它們也都回望著他,神情專注,一副俯首帖耳的模樣活像課堂裡的小學生。男孩抬手草草揮了一下,又指了指對面的老者。剎那間,數百對翅膀拍打的聲音轟響起來。血王昔日的國務大臣轉身就想跑,可連一步都還沒邁出去,鴉群就像片墨雲團降落於他身上。他抬起雙臂掩護著臉孔,而黑鴉擠擠挨挨地落在他的肩頭、他的頭頂,老人眨眼間變成了稻草人。護臉這樣下意識的動作實在沒什麼用處;越來越多的黑鴉停落在他的胳膊上,直到它們累積的重量生生把他的雙臂壓下來。尖尖的鳥嘴雨點般啄在老者的臉上,似乎在繪一幅用血為色的點彩畫。

“不!”莫俊德喊起來,“把皮留給我……不過你們可以吃他的眼睛。”

就是那時,當急不可耐的黑鴉紛紛啄進活生生的眼窩、攫取嵐度·沉想的雙眼時,昔日的國務大臣撕心裂肺般地尖叫起來,那便是羅蘭和蘇珊娜在城堡鎮的邊境處聽到的哭嚎。那些找不到地方下腳的黑鴉就盤旋在他的頭頂上,像一團暴躁的雷雨雲。老人腳後跟著地,被鳥群微微提起,拖向那個矮小丑陋的男孩,他現在已經走上了橋中央,蹲坐下來。快散架的靴子和早已腐爛的大衣都已脫下,扔在靠近鎮子的橋頭;等待沉想先生的——它撐起後腿,騰空軀體,前臂揮舞在半空中,肚皮上的鮮紅印記清晰可見——是嬰神,小血王。

這個渾身激顫、眼窩空洞的人就這樣服從了命運。他用力伸出雙臂,徒勞自衛地推擋在身前,而蜘蛛的前臂順勢揪住這對手臂,自如地將手臂、及其連著的人體送入隱藏在剛毛叢間的口裡,隨後便像咬糖果條一般,嘎吱一聲咬斷了那兩條胳膊。

甜美!

8

那天晚上,走過鎮上最後一棟讓人渾身不自在的奇窄怪屋之後,羅蘭停下來,面前似乎是座小莊園。他面對著廢墟,用力地嗅聞空氣。

“羅蘭,怎麼了?什麼事兒?”

“你聞得到那地方的木頭味兒嗎?蘇珊娜?”

她仔細聞了聞。“這麼說來,倒是聞得到——那又怎麼了?”

他轉身看著她,微笑地說:“如果我們聞得出來,就可以燃起火堆。”

事實證明羅蘭說得很對。但是燃起樹枝卻費了不少勁,即便有羅蘭純熟的手法,還是用去了半罐斯壇諾,但好歹是燃起來了。蘇珊娜儘量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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