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快,也萬不要作踐自己身子。”
秦念只得點頭,想了想,卻補上一句:“你要是不放心,我也可以和你一起走。”
白琅一怔,失笑道:“你……”
他言語不曾說完,外頭的脈脈便急急叩響了門扉,言語之間,卻是李氏來了。
秦念與白琅對了個眼神,心腔子裡原本的無盡柔情,這一霎全作了飛灰泡影。李氏待她,那是有禮安順的,但李氏那位寶貝小娘子的行止,實在是惹足了秦唸的厭。
若說她有什麼特別討厭的人的話,那位白瑤,便一定能位列其中。
李氏如今過來,怕是要替她求情的。秦念實在不想見,然而長幼有序,她若是拿喬不見,日後叫人聽了也要說她不是的。只能輕輕嘆一口氣,白琅會意,起身將她鞋襪取來,道:“我先出去一會兒。”
他大概是怕他在場影響了什麼吧?秦念垂下眸子,輕輕應了一聲。
進門的李氏與出門的白琅自然是要打個照面的,然而什麼話卻都沒有說。她見得秦念時方才開口,可是未及出聲,人已然跪了下去。
秦念便是再如何厭憎白瑤,遇得這般情形也不敢怠慢,忙上前,要扶李氏起來:“庶母,何必這樣多禮,直折殺了小輩!”
李氏的膝蓋卻如同長在地上一般:“老身教女無方,衝撞兄嫂,實在是對不住娘子溫和的心思。這一跪,是為了那賤胚子跪……”
“哎……”秦念聽得她提到白瑤,便覺得攙著李氏的手,收回來也不妥當,不收回來,又不妥當,只得道:“庶母,她是她,您是您……”
“娘子此言差矣。她是我生下的,是我養下的,她做的事兒不通情理,有多半是我的錯處。”李氏垂著頭,眼淚撲簌簌直往下掉:“今日的事兒,想來娘子不能輕易釋懷。老身是來賠罪的,自然是要說一個明白。”
秦念聽到這一處,已然明白了李氏的心思,不由展顏,微微一笑道:“庶母起來說——脈脈,取熱酪漿與庶母暖暖身子。”
脈脈應聲出去,轉瞬回來。李氏接了她手上的酪漿,聲音微微顫抖:“那晚兒的事兒,老身覺得,實在有必要同娘子說個清楚,您莫要誤會三郎才好!說來,這還是老身造下的孽……”
“庶母請說。”秦念心中動了動。
“那是我兄長的女孩兒。”李氏道:“如娘子所知,也是個賤籍的,只是因了我,有時來府上走動,身份也尷尬……三郎是個和善性子,也不同誰特意說這些個,她隨意行走便也不怎麼有人管。”
秦念微微頷首,聽她接著說,李氏又道:“也不知這小孽障什麼時候對三郎生起心思的,每一回來,都往三郎的窗下徘徊。老身看著蹊蹺,然而偏也不好說,須知三郎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她又生得挺好看,萬一……那可怎麼了得?須毀了白家的清名!呵,說來也不怕娘子見笑,老身是寧可死也不能毀了家中的名頭的,我阿瑤還不曾許人家,若是兄長鬧出這等事兒來,斷斷說不上美談……她又是個庶女,今後可怎麼尋個好郎君?”
秦念輕聲喟嘆道:“做爺孃的,多半是有了這些心思。只是……這如何稱得上作孽呢。”
“我正是怕這樣的事兒,便同阿兄說了,將她許與了一個樂工。此事定下之時,三郎正在邊軍之中,是一絲兒風聲都不知曉的。晚兒說來也是個痴情人,她一個賤奴,人出不去,信也出不去,索性……便把自己了結了。臨終之時,留了一封血書下來,彼時我方才知曉,這小孽障竟對三郎情根深種,實在是作孽!”
秦念道:“可三郎……待她好麼?”
“我看來是同待自家的堂姊妹們相似的。”李氏苦笑:“容老身說一句——娘子啊,您且想想,三郎也只好這般待她,若是居高臨下如主視賤奴一般鄙夷晚兒,那不是三郎的教養能做出的事兒。可晚兒這般人,素日少受人正眼看待,又久恃貌美……難免生了些妄念。”
秦念終於笑了,道:“庶母啊,我本來也不該在意這個的。今日只是阿瑤將我氣著了——您且試想,我與三郎已然做了夫婦,自然是她阿嫂,如何能那般排揎我。”
“她……她……”李氏臉上紅透:“我從小便慣著她……可是,她到底是個庶生的呀。三郎是好心的,從不覺得她低賤,時常也寵著她。我呢,也只覺得她投生到我身上太也可憐,能給她的,樣樣同族人家的嫡女們沒兩樣。但那些堂姊妹們,沒一個看得上她的……”
“獨有那晚兒表姊一個人待她好,是也不是?”
“晚兒與她,好得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