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怎麼不見說起?”
文侯道:“吳將軍官職太卑,故聖旨中未提,他也入軍校中充任教席。”
吳萬齡原先在後軍只是個小校,是十三級武官的最後一級,到龍鱗軍也是個哨長,屬十一級。我看了看吳萬齡,他倒沒什麼不悅之色,只是誠惶誠恐道:“謝大人。”
薛文亦和張龍友入工部升為員外郎,都只是升了一級,也不算升得快。但我的下將軍雖然是五級軍階,在有名號的將軍中是最低一級,但我當百夫長時才十一級,升為統領也才九級,現在可說連跳了四級,原先只是下級軍官,現在卻一下成了上級軍官了。這等升法,大概是帝君看到她們的面上吧。
如果不是因為她,我該是很高興的,只怕要叩謝不絕了。但此時我卻不知有什麼滋味,好象吃了一口變質的食物,吐也吐不出來。不過,讓我到軍校當教師,不免有點意外。等文侯收拾好聖旨,我道:“大人,東平援軍之事,有無商議停當?”
文侯道:“東平援軍,由二太子親自統兵兩萬,前鋒營統制路恭行為偏將軍,明日便要出發。”
路恭行那升得比我還要高一級了。不過他本來是前鋒營統制,相當於萬夫長的身份,本來比我的龍鱗軍統領還要高三級,從六級升到四級,只升了兩級。恐怕,只是因為他沒有帶四個美女回來。
文侯道:“楚將軍,今夜你陪我對飲一晚吧,我還有很多話要問你。”
我又跪下來道:“遵大人命。”
對文侯,我也不知該感激還是該怨恨。如果不是文侯,我已被太子殺了。可如果被太子殺了,那我也不必象現在這般痛苦。
文侯道:“好吧。晚上我叫人來帶你,今晚去醉楓樓,一醉方休,太子殿下也要來的。”
※ ※ ※
醉楓樓是帝都最豪華的酒樓,樓裡的美酒正是高鷲城來的木穀子酒。
酒香醇甜美,但是我也不懂品嚐。文侯一系的軍官有不少來和我打招呼,我是酒到必幹,象喝水一樣,聽人大讚了一通“楚將軍豪爽”、“楚將軍英武”之類的話,也不知喝酒和豪爽英武有什麼相干。原本喝上一罈頭便要暈,但此時我好象越喝越是清醒。
木穀子酒,不知還有誰能釀了。
文侯和太子坐在一起,不知說些什麼。酒樓裡的歌姬歌舞不休,也有彈琵琶的,但那琵琶聲也象刀子一般,刺得我心頭生疼。
文侯忽然道:“楚將軍,你可說說,那些妖獸是什麼樣的?”
我被文侯一喊,忙不迭站起身來,他招招手道:“坐下說,坐下說。”
我坐了下來,道:“那是年初,攻破高鷲城後的事……”
我說得滔滔不絕,從高鷲城中屠城發現蛇人開始,直到蛇人出現,沈西平戰死,勞國基獻計以火藥進攻失敗,發現參軍高鐵衝本是內奸,陸經漁和蒼月公歸來,以及蒼月公計謀被看穿身死於蛇人陣中,直到最後城中絕糧,殺人為食,最後城被攻破,南征的十萬大軍全軍覆沒。這些話,大概路恭行也又在帝君跟前說過一遍了,我口才不及路恭行,但說得也還算清楚。說到殺人為食時,我看見太子有種想吐的意思,不覺暗自有點快意。
等我說完,卻沒有一個人發話。他們聽得都有些震驚。半晌,文侯才嘆道:“想不到,武侯大人最終是這個下場。”
太子道:“甄卿,別說這些了,還是看舞吧。”
文侯道:“是,是,礪之不該掃興。這醉楓樓新來的一個歌姬叫花月春,雖然人長得不是十分人才,但那歌喉婉轉動聽,的是妙品。”
那個花月春上來了。她長得不算如何美人,不過平平而已,一展歌喉,卻真個有繞樑三日之妙。她身後的一班細樂本也彈奏得很是動聽,但她只一吐字,便覺那等樂聲不過如草蟲之鳴而已。
一曲甫了,文侯鼓掌道:“真是妙曲。可惜這細樂不免失色,殿……那個公子,你深通音律,不妨按節奏上一曲,讓我等一聆公子妙技,豈非韻事?”
太子微微一笑道:“甄卿,既然如此,我便來奏上一曲吧。”
他從懷裡摸出一支黑黝黝的短笛。一見到這笛子,我便想起了武侯那枝鐵笛了。這花月容珠圓玉潤,聲音既響又脆,只怕只有武侯的鐵笛才蓋得住她的聲音,太子要給她伴奏,豈不是自找沒趣?
太子道:“下一支曲子是什麼?”
花月春大概也沒想到太子居然會真的要吹奏一曲,她有點惶惶然,道:“公子,下一支是《月映春江》。”
《月映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