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嬰已近五百年沒有涉足過西殿,幸好見了這地圖,腦子裡有關於西殿的位置和路線,才明瞭些。
甄寒沉默半晌,低沉道。“其實,也可以很容易。”
……
仙樂殿。
主殿建成之日,是蕭含來妖界的第二年。當年,他以迅雷之勢在妖界站穩腳跟,威名功績席捲八荒,令妖界萬妖心悅誠服,從而登上妖界妖尊之座。
妖眾皆猜測主殿的名字,萬沒想到,在他們眼中堂堂萬千盛名皆不可及之的妖尊蕭含,竟為主殿取了個極其女氣的名字——仙樂。
蕭含來妖界的第三年。
他將陵周鎮壓在漳曲堡野獸地,同時外傳二人因不和,故而陵周避世於陵周府。
陵周這麼一避世,妖界不少女妖們日日傷心難過,過著打卡般的日子,每日都要到陵周府府前駐足一陣,以此來表達自己對陵周大人矢志不渝的愛慕。
因妖界第一美男避世,所以,有不少的女妖們為懷念陵周,玩起了禁慾神秘美感。
這麼一玩,竟覺妖尊蕭含才是頂頂頂有禁慾神秘美感的那位。戮殺八荒,不怒自威。玉石掩面,莫測高深。
她們想著,那張玉石假面下的臉,當是會如瀟灑美男子一般,令之念念不忘。
因此,有不少愛慕陵周的女妖們——叛變了。
近兩百年來,無數妖力高深的女妖甘做女婢,齊齊湧入仙樂殿,妄圖登上妖后一位。
可如今,主殿中不少美若天仙的女妖們……震驚了。
一驚蕭含——他那張在仙樂殿近兩百年來不苟言笑的臉,竟然沾上了些許悅色。
二驚蘇樂——這三界之中,竟然還有如此貌美的男子。
蘇樂撫琴,纖長的玉手撥動琴絃。闌風入室之時,那墨髮拂起,一瞧那邃深如海的眼睛,就令人情願的醉溺其中。
蕭含扇動桃花扇,坐在矮凳之上,熬製著靈神草藥,神情不羈,笑意風流。
未幾,蕭含端起草藥,坐到離古琴還有一丈距離的圓桌旁。
他支頤,眼中似有星辰,笑道,“按照之前說好的,以後我熬藥的時候,你得每日撫琴給我聽。”
蘇樂未停下撫琴的動作,只稍一抬頭,冷清道,“只是這幾日。”
蕭含微眯著眼,興致並未受到一丁點的影響,“只是這幾日也好。”
“妖界要是有像蘇樂上仙你這樣的琴師,本尊往後就有耳福了。”
黃玉碗中烏黑的藥冒出熱氣,蕭含拂手,熱氣便散了大半。
蕭含道,“這藥不燙了。我方才熬藥的時候,往裡添了不少的方糖呢。”
蘇樂起身,本想繞過古琴,但紅蓮遺傷突然發作。
他只覺渾身似火而燒,故而腿腳一軟,半跪在地。
手無意間碰倒古琴,古琴墜地,琴斷,地毯沾了些難以清除的木屑。
蕭含忙是到了蘇樂身旁,正欲扶他起來。
此刻,只聽得一聲清冷,“不必。”
蕭含站立在原地,只道,“怎麼?蘇樂上仙平日裡風華無暇,如今在我面前出了醜,我扶你,還不樂意了?”
蘇樂調息,遏止體內遺傷。他站起,隨口答道,“損了古琴,哪裡好意思讓妖尊扶。”
蕭含被膈應了半晌,“哪裡是什麼古琴,只不過是些不值錢的玩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