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茗剋制住心中翻湧的情緒,本想淡然的做出回應,但是話到嘴邊,那些做作的,倒都說不出口了。
他沉沉道,“我要見他。”
祁嬰搭著他的肩膀,“慕茗,你別急。蘇樂說了,要布布曲陣,等到時他戾氣弱些了,再親自將他送到你那去。”
他補充道,“你放心,也就那麼幾日的功夫。”
慕茗鎮靜下來,應聲道,“百餘年等下來,的確也不差這麼幾日。”
房內玄冥端詳著躺在榻上似無生機的箏月,愈見她就愈覺眼熟。他往榻旁又是走進了幾步。
蘇六簫發覺玄冥的異樣,眼看著玄冥越走越近,他忙是拉住玄冥的手臂,問道,“你怎麼了?”
玄冥搖頭道,“我先前就覺得她有些眼熟,之前在安州城外,我還沒有想起來她像誰,現在我倒是突然想起來了。”
蘇六簫聽得雲裡霧裡,自然而然問道,“她像誰?”
玄冥鄭重道,“祁嬰師叔的母親,如今白月宗的先宗夫人。”
蘇六簫:“……”
玄冥此話一出,房內寂靜無聲。
有傳言稱,白月宗先宗夫人誕下一子祁嬰後,常覺自己所生的孩子應是女子。現在玄冥忽的這麼一說,要是要讓旁人聽到,說不定不由要陰謀論起來。
蘇樂冷然的掃過一眼玄冥,淡淡道,“玄冥,白月宗先宗夫人已逝多年,還是切莫有汙衊她老人家之語為好。”
玄冥咋舌,也算得他是個敬重師長的好晚輩,聽了蘇樂這一句話,無論他到底有無汙衊白月宗先宗夫人的本意,他都不肯再在人前說下去了。
出了房門,又行了些路,蘇六簫好奇之下,在院外拉住玄冥問道,“玄冥,那先宗夫人,不是已經亡故多年了麼?你怎麼知道箏月姑娘和她有些相像?”
玄冥直言不諱道,“我隨師宗到岐山飛煙殿住過幾月,曾在先宗夫人遺居中見到一副畫像。那畫像上的人,就是先宗夫人。是以,我自然知道箏月姑娘的容貌是和先宗夫人有些相像的。”
蘇六簫恍然,“要是這麼說,那你還真有汙衊先宗夫人的嫌疑。祁嬰師叔是先宗夫人親自生下的,這肯定無疑。要是箏月姑娘真和先宗夫人有關係,那……事情還真不好說。”
他又囑咐道,“這件事,我往後不問了,你也切莫在他人面前提了。”
……
隔日,蘇樂召集了蘇九晨、蘇六簫等重要弟子前往極寒殿寒冰池池水旁佈置曲陣。
祁嬰的百物囊,此刻正放置在寒冰池池水的蓮花座上。
祁嬰遠遠路過寒冰池,看了眼蘇樂佈置曲陣的身影后,就往膳房方向而去,準備親自熬藥。等熬完藥,他又遣人將藥送到寒冰池。
而後,他翻遍洛書宗,終於在洛書宗的後山找著陵周的身影。
這會,陵周坐在粗枝幹上,手中不知從哪摘下一片竹葉,吹著曲。
祁嬰用力晃著樹,硬生生將陵周從樹幹上逼翻下來。陵周靈活的翻身,雙腳輕巧著地。
祁嬰瞅了這樹一眼,“昨夜,你就是住在這兒的?”
他又見這樹長得奇怪,有些眼熟,似在哪裡見到過。
此刻,他腦海中急劇閃過在乾坤宗藏書閣時,所見的藏書閣後山的光景。
半晌,他道,“沒想到,蘇門竟然也種植了返魂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