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玉這才是抬起頭略微看了他一眼。
丁黎的樣貌在眾多的仙門弟子中算不得太出眾,畢竟仙門上等宗派中多出美人,這美人不限於女子,更多的還是男子。
是以,他也算是這眾多美男子當中的一個,雖算不得出挑,但也不算是末端之人。除去樣貌外,他的眉宇之間也透著難得的正氣,這讓汲玉不由多高看他一分。
她謹慎問道,“你認得我?”
丁黎應聲,“上次在岐山見過。”
汲玉寡淡之餘,斂下神色。
她低頭,轉而又繼續熬藥,心無旁騖,索性將在一旁看她的丁黎忽視,只當是看不見他。
丁黎從袖中拿出一瓶藍晶色的琉璃瓶,那是他閒暇時專門翻了藏書閣的製藥百方才親手研製出來的藥物。
他伸出手,落落大方的將琉璃瓶遞到汲玉面前,“這個藥膏,可以用來治療疤痕。它淡化修復的效果很好。”
汲玉冷著眸子,對丁黎手中的琉璃瓶絲毫不感興趣。同樣,至於丁黎為什麼知道她臉上有疤痕,她對此也絲毫沒有興趣知道。
膳房依舊臨江,一口茶青色的水缸位於灶臺左側,水缸中的水是為數不多被淨化完全的水源。
房外隱隱約約傳來兩人的說話聲,汲玉知曉,是祁嬰和蘇樂來了。
丁黎顯然是沒有要收回手的架勢,汲玉立馬起身,快速將藍晶色的琉璃瓶子收到袖中,藏起來。
溫熱且細膩的手掌短暫裹著他的手背,因快速的藏匿動作,幽藍色衣袖帶過淡淡清香。
她低聲威脅道,“疤痕這件事情,若只有為數不多的人知道,你誰也不準告訴。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幽藍色面紗之上,雙瞳剪水,水靈的眼睛和此番甚帶威脅意味的話語格格不入。
丁黎點頭會意,輕聲解釋道,“我是猜的。你放心,我誰也不會告訴。”
話畢,祁嬰剛步入膳房內。
他聞見藥味,又想起在陽山的陽山君。
他緩緩道,“汲玉,這幾日你著實辛苦。”
汲玉搖頭,低眉道,“不辛苦。照顧尊上是我的職責所在。”
祁嬰低笑了聲,直言道,“你那樣賢惠細心,一連七日都按時熬藥。衛垣把你留在我這裡,是他實打實的損失。”
“雖然有你照顧甚好,但是如今他傷勢不輕,我心裡也掛念。我想,等半月期限一到,不如你就回陽山去照顧衛垣。”
汲玉應聲,毫不扭捏。與其等半月期限一到,再灰溜溜的逃到潭安郡,不如光明正大的回陽山。
蘇樂用布包裹著藥罐手柄,親自為祁嬰倒藥。明明是一氣呵成家常小事的行為,舉止卻莊嚴認真,加之本身氣質,顯得清貴高雅。
翠綠色的琉璃碗,棕黃色的草藥藥汁。蘇樂將琉璃碗放到灶臺上的茶盤上,端起,囑咐起丁黎,“丁黎,替汲玉姑娘找個儘量好的房間休息。這些日子,就由你來護著汲玉姑娘的安危。”
丁黎應聲道,“丁黎領命。”
臥房。
祁嬰挽著蘇樂的手腕,他現在是瞎子,只要不露出他那張臉,他現在可以什麼都不管不顧的。
是以,他心安理得,方才一路旁若無人的挽著蘇樂跟著蘇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