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嬰跟著蘇樂踏上江邊木屋前的幾層青石臺階,行動稍緩。
入房屋後,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不少正受樂聲控制的民眾。
這些民眾同在岐山的那批人又有些不大一樣。這些民眾面色發黑,手指甲長的讓人可怖。他們沒有露出如鋼鐵般鋒利的獠牙,長而又發青的指甲柔韌性很好,也沒有傷人的機率。
儘管在樂聲之下,他們的情緒算得上是穩定,但是他們每個人都發出一些支吾的聲響,顯得痛苦又無奈。
祁嬰問道,“若是樂聲停止,這些民眾會如何?”
蘇樂解釋道,“樂聲一旦停止,他們就會像折鬱地宮裡的那幫人一樣,殘害同類,麻木不仁,飲生血、吃生肉、剜心臟,無一不行。並且,儘管眾弟子每日輪流交替吹奏,但是樂聲也就只能暫且控制他們體內的毒素,只能治標,不能治本。”
清一色淡紫色的吹奏樂聲之人,蘇六簫也在其中。
這些洛書宗弟子,雖然不知道帷帽之中掩著的那張臉是什麼模樣,也不知道這個被蘇樂親自扶著的人是什麼來頭,但是蘇六簫篤定,蘇樂身旁的人就是祁嬰無疑。
只有對待祁嬰的時候,蘇樂的眼神中才會流露出那樣親近的暖意。
祁嬰出聲道,“我要把把他們的脈,按理說,蠱雕的精血被稀釋,毒性不大,只要稍加對症下藥,追本溯源其毒性,再除之根本治療即可。”
蘇六簫吹奏樂聲,只見民眾中的一人就慢步而出,朝祁嬰方向而來。
那人走了幾步,停在祁嬰面前。他的嘴中似發出囈語,吐字不清難以辨別。他面色發黑,四肢扭曲,站在祁嬰面前像個任人擺佈的傀儡丑角一般。
祁嬰輕蹙,語氣中辨不出喜怒,“你們可以操控這些誤飲水源的民眾?”
蘇樂應聲,平靜道,“這件事情其他仙門弟子暫且不知。”
祁嬰伸出手,在探清脈象後,收回手,只是道,“這件事情你可以不必再憂心。至於其他的事情,就算你不願意,我也會量力而行出手相助。我意已決,你可以不用再多加反對。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必須得好好休息。”
這話剛落下,那些洛書宗弟子不由得都多將目光落在祁嬰身上。當日世上,怕是也沒有什麼人能在他們仙宗面前說出這樣的話。
……
那頭,臨江一畔的膳房。汲玉蹲在一旁扇動扇子,熬著草藥的藥罐子裡冒出一陣陣的苦味。她額頭上不斷凝聚出細小的汗珠,她抬起手,隨意用衣袖擦拭一二。
丁黎靠在灶臺一旁,低頭看著整一絲不苟的汲玉,“你為什麼會帶著面紗?”
汲玉也不理他,她原本只是看膳房沒人,進來順道熬著藥罷了。等熬完藥,她到時候再端給祁嬰喝。誰知道,她前腳剛‘借用’了些熬藥器物,後腳就有人進來了。
丁黎低笑了聲,也不覺自討沒趣,又道,“我剛剛已經遣人去告訴蘇樂仙宗和那位,你在這裡熬藥。所以,你也不要顧忌,既然到了這裡,有蘇樂仙宗在,就沒有人再會像上次那樣害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