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有零星的希冀,“慕茗使用秘術乾坤定卦,按照使用秘術的結果所言,他會死於敵手。而能被慕茗稱之為敵手的敵手,應當是像蕭含……亦或者是像我這樣的人。”
“如果他當初得知的是他會死在箏月之手,按照他的個性,他早早的就會將箏月除之後快。可是他沒有那也做,會不會……”
他帶著篤定的意味,鄭重道,“其實慕茗還沒有死。”
話畢,連他都對自己所說的話產生了懷疑。
慕茗的乾坤卦如今在他手中,按理說,蘇樂也檢查過乾坤卦,慕茗哪裡還會有生還的可能性。那可是佛光,是當初三宗集大成者一齊修煉的佛光。
蘇樂並未妄下斷言,他只是又開始重複喂藥的動作。
祁嬰沒了喝藥的性子,慕茗的事情已經像蠶絲一般緊緊的繞著他的脖子繞了許多圈,他若再不得個究竟,他的心情就不可能平靜下來。
他精確且用力的用左手握住蘇樂拿碗的手臂,他耐著性子,略微釋放出近日一直壓在內心深處的壓抑,“蘇樂,我在問你。”
低沉的聲音響起,不帶有任何的張狂。
他的情緒像是潮水湧退,只聽得見沉緩的呼吸聲。多日的壓抑,終於是尋了個細小的突破口。
蘇樂將翠綠色琉璃碗中剩餘的藥汁都灌入嘴中,隨手將琉璃碗和碗中的湯匙扔到床榻外,雙手握住祁嬰的肩膀,將他壓在床上。
祁嬰心情急躁,後背僵直,他難得的掙扎起來——蘇樂愈是不直接了當打消他的幻想,他就愈是懷疑慕茗還沒有死。
蘇樂堵住祁嬰的嘴唇,藥汁從他薄而有質感的唇中灌入祁嬰的嘴中。
數百年來,祁嬰頭一次見到這樣不由分說就將他壓在榻上的蘇樂。
原來雙方之間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只要買賬,真的沒有一個繾綣解決不了的。一個沒有,那就兩個。兩個沒有,那就來些單刀直入的榻上赴會。
他被動的嚥下藥汁,其實藥汁本來是不苦的,但是味道也說不上是如何的唇齒留香。
可是經過這麼一道折騰,他卻發覺這藥還帶了些甘甜的味道。
藥汁已經嚥下完畢,可是蘇樂卻依舊維持那樣的動作。他一隻手抵著絲質床單,並沒有完全的將重心壓在祁嬰身上。
祁嬰想,或許蘇樂知道他看不見,所以也就沒有閉上眼睛。
他又暗自腹誹了一句,是誰說接吻一定要閉眼睛的?!蘇樂就沒有。
他就在剛剛嚥下最後一口藥汁的時候,他的眼睛裡突然有了一絲光影。他雖然看不清,也看不完全,但是他模模糊糊的看到蘇樂那一雙不起波瀾的鎮靜眼眸。
他暗暗有些負氣——難道,親他,壓他,這都不是一件足以讓蘇樂情緒盪漾的大事麼!
許是蘇樂觀察力驚人,他只是再稍加的汲取纏綿一番,就起身。
這是一個床咚的動作。
現在,蘇樂的神色已經有了淺淡細微的變化,像是駐足一枝棠花之上的藍蝶輕扇動蝶翼,又像是寂靜無聲的庭院中剛長出了嫩芽。
祁嬰有一種錯覺,他隱約覺得蘇樂現在有一種髦彥身上過,情愛不留身的架勢。
自然,這個髦彥指的是他自己。他這個普天之下屈指可數、風趣如斯的淑人君子祁嬰。
誰知,就在這錯覺剛萌生的時候,只聽得蘇樂輕啟薄唇,傳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