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問,蘇樂便是不吭聲了。
他甚是心累,有道是不涉及仙門之地,卻悲從心來,鍋從天降。
好在,蘇樂是信他的。否則,也不會有方才繾綣意難終一事。
他拔出踏浪劍,細細觀察,心情忽地就沉重了起來。
如今他為北丘妖尊,三宗恢復較之正常的從前,蘇九晨再次早逝,那是否意味著他也要再次踏上從前的舊路……
蘇九晨暫且只有一魂一魄,從前能附身踏浪,應實屬僥倖。可是現在,踏浪劍上妖氣重,其中所含妖魂不少,他怕是並不能附身到劍上。
但按照前世的軌跡,他會不辭辛苦不遠萬里的來到踏浪身旁。
祁嬰扶額,暗道不好,“蕭含那小子也有一把踏浪,他還位居天九城。若是我這裡沒有,怕是九晨此刻已在天九城了。”
蘇樂凝神,雖說他親眼所見蘇九晨的一魂一魄往潭安郡來了,但祁嬰所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潭安郡往西,便剛好可前往天九城。
祁嬰問道,“你尋找他僅剩的一魂一魄,是為了什麼?”
難不成,是為了返魂?可是蘇九晨是仙門頗有名望的弟子,若真返魂了,修仙界的滔天巨浪可不比兩界相伐要來得輕。
他繼而道,“妖界極少數的情況暫且不論,你是修仙界唯一懂得返魂之術的人,可得注意安全。你若執意復生九晨,那隻能多多為蘇門留後路。”
蘇樂否認道,“我只是為了尋到他的一魂一魄,從他口中親自聽到真相。”
他靜謐了半晌,才是道,“九晨的魂魄大半已不在了。返魂香對其無用。”
祁嬰愣神,搖頭,咋舌。
對蘇九晨下手之人,當真是心狠手辣。
祁嬰道,“九晨修為高,可讓他落得如此下場的人並不多。他又是在岐山出事的,想來下手之人對岐山地形守衛十分清楚。這幾月,你們仙門之地守備甚嚴,能出入岐山並能全身而退或根本未退的人,也不多。”
他這一敘述完,站在旁人的角度看……他確實挺有嫌疑。
他又道,“因此,經過此排除。兇手若不是你三宗各大仙宗,就只可能是我或者蕭含。自然,陵周也是有嫌疑的。畢竟他既知曉前世一事,功力又在九晨之上。”
“而正因為陵周知曉前世一事,他恰恰不可能去害九晨。他也是最不想今世重蹈覆轍的一位。”
祁嬰理智道,“倘若九晨真的自發去了天九城,同前世自發來附身於踏浪一樣。那蕭含,應當也是沒有嫌疑的。”
又是一番心知肚明的沉默。
蘇樂輕緩的問道,“你是懷疑……箏月?”
祁嬰點頭,語氣稍加沉重,“只是,現在下定論未免尚早。畢竟箏月同九晨,感情也曾是真的。”
天色微亮,宮牆那頭斷斷續續的聲樂方才停息。潭安郡的那位郡妖,到底會享受。
祁嬰對上蘇樂的眉睫,嘴唇便貼了上去。
此刻無聲勝有聲。
有些事情,現在不做可以。可是有些事情,現在他卻想要的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