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3 / 4)

。想想看,弄臣!如果六大公國的每一個人都對自己說:'好吧!最壞的事情都發生在他們身上了,那我何苦放棄自己的食物和溫暖的被窩來關心這件事?'弄臣,我身上流著瞻遠家族的血,而他們是我的子民。我今晚受的折磨會比他們多嗎?一個人的痛苦和顫抖,怎麼可以和在泥濘灣發生的慘劇相比?我憑什麼可以在人民像牛一樣遭受屠宰時,還安穩地躲在這裡?”

“我只需對惟真王子說這兩個字眼,”弄臣又和我爭論,“'劫匪'和'泥濘灣',他就會知道該知道的事情。讓我扶您躺回床上,陛下,然後我就會衝出去告訴他這些。”�“不!”一陣痛苦如雲朵般在我的腦後逐漸成形,我試著將意識從思緒中推開,我強迫自己走向壁爐邊的椅子,然後吃力地坐下來。“我在年輕的時候竭盡心力防守六大公國邊界,讓國土不受外人侵犯。難道我這支離破碎的痛苦生命,此時此刻卻變得珍貴了起來?不,弄臣。立刻把我的兒子找來,他應該代替我技傳,因為我今晚已經沒有力氣了。我們能一起思考所見所聞,然後決定該怎麼辦。現在就去,去啊!”

弄臣的雙腳踩在石板地上,啪嗒啪嗒地跑出房間。

我又獨自一人了,房裡只剩我和我自己。我把雙手放在太陽穴上,而當我找到自己的時候,臉上就露出一抹痛苦的微笑。小子,你在這裡啊!黠謀國王慢慢地把注意力轉移到我這裡,他雖然很累,卻不忘運用精技觸碰我的心靈,感覺如同輕吹蜘蛛網般細柔。我笨拙地開啟我自己,企圖完全連結彼此的技傳,卻還是徒勞無功。我們的接觸中斷,像一塊破布般支離破碎,然後他就不見了。

我獨自蹲在群山王國裡的臥房地板上,感覺自己太接近爐火了。我當時十五歲,身上的睡衣既柔軟又幹淨。壁爐裡的爐火燃燒殆盡,我燒傷的手指猛烈地抽動,技傳導致的頭痛開始在我的太陽穴中跳動。

我緩緩移動,小心翼翼地起身。像個老人?不。像個逐漸康復的年輕人,而我終於明白了這樣的差異。

我那柔軟潔淨的床鋪,像個柔軟潔淨的明天般呼喚著我。�我拒絕了它們,反而坐在壁爐邊的椅子上,一邊凝視火焰,一邊思索著。當博瑞屈在破曉時分過來向我道別時,我已經準備好和他一同騎馬上路。

公鹿堡是俯瞰六大公國地勢最佳的深水港口,北方的公鹿河流入海中,船隻大多運載著從內陸公國提爾司和法洛出口的貨物。城堡矗立在陡峭的黑色懸崖上,俯視著河口、港灣和海洋。位於懸崖上的公鹿堡城地勢險峻,不受河水氾濫的侵襲,因此有好大一片地區用來建造港區和碼頭。原本的堡壘是原住民所建的木造結構,用來抵擋外島人的突襲。它曾遭一位名叫徵取者的海盜攻佔,而他也因為攻佔行動而成為此地的居民。他用採集自懸崖的黑石築城牆和高塔,取代了原本的木造結構,公鹿堡的地基也在這一過程中深陷在石頭裡。接著,一代又一代的瞻遠家族讓城牆愈來愈堅固,高塔也愈來愈壯大結實。自瞻遠家族的創始人徵取者

以來,公鹿堡從未被敵人攻陷。

第10節:飄移不定的藍色鬼火

白雪親吻著我的臉,風將我的髮絲從前額往後吹拂。我從一場黑暗的夢進入另一個更黑暗的夢,然後進入一片森林冬景。我覺得很冷,只有馬兒因緩緩前進所產生的體溫讓我覺得暖和些。煤灰遲鈍地帶著我穿過風雪,蹣跚而行,讓我感覺自己已經騎了好長一段路。馬童阿手騎在我跟前,只見他掉過頭來對我喊了幾句。

煤灰穩穩地停下來,這可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差點兒就從馬鞍上滑下來。我抓著它的鬃毛穩住自己,緩緩飄落的雪花覆蓋了我們周圍的森林。雲杉樹上有層厚厚的積雪,而枝葉纏繞的白樺,在冬雲密佈的月光裡形成赤裸的黑色剪影。厚實的林木圍繞著我們,完全看不到有路可走。阿手在我們跟前用韁繩勒住他那匹閹馬,所以煤灰才停了下來。當了一輩子馬伕的博瑞屈,在我身後駕輕就熟地騎著他的花毛母馬。

我覺得很冷,全身虛弱得發抖。我眼神呆滯地望著四周,納悶我們為什麼突然停下來。寒風猛烈地吹著,我潮溼的斗篷拍打著煤灰的側腹。這時,阿手忽然伸手指著前方。“那裡!”他回頭看我,“你看到了嗎?”

我俯身向前,透過如蕾絲窗簾般飄揚的雪凝視遠方。“我想是吧!”風雪吞沒了我虛弱的響應。不一會兒我就看見一絲靜止的黃色微光,不像總是在我視線中飄移不定的藍色鬼火。

“你想那是公鹿堡嗎?”阿手在起風時喊著。“沒錯。”博瑞屈平靜地回答,深沉的語調輕而易舉地傳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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