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頭,沉甸甸的,讓我感到十分難受,以至於我覺得自己必須向他說些什麼才能使內心感到輕鬆。
我要說些什麼呢?也許在這個冰冷毫無人情味的甚至用淫慾來玷汙血統,以魔鬼般的理性來嘲笑真摯的親情的貴族家庭中,我幾乎算得上是他唯一的親人(他給我的感覺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同時,我也是他那個一直珍藏在身邊聖母像在凡間的垂顯。
和他如此深厚的雙重感情相比,我覺得自己對他的感情連他對我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我的感情太蒼白太可笑,連自己都覺得渺小且不可信。
我沒把信給侯爵看,不過呂西安也給他留了另一封信,並且在他離開的第二天一早,侯爵就唸給了我和洛奈聽。
信中並沒有提及洛奈和他的事情,只是泛泛談了些未來的打算,並請原諒他的不辭而別。侯爵讀完信,既沒有爆跳如雷,也沒冷嘲熱諷,我看到他把信整整齊齊地疊好,輕輕放到口袋裡。在門口時他看了我一眼,眼中充滿了父親特有的溫情和一絲哀傷,他平常挺得筆直的腰身現在彎了下來,我甚至覺得他一下老了許多。
隨後他便走出了門,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那之後的幾天,侯爵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我不知是他對呂西安的走是感到傷心,還是想故意冷淡洛奈,因為這期間我幾乎聽再也不到他倆的打情罵俏。
“哈哈哈,你知道嗎?鎮上那個大屁股的姑娘真是浪啊!在我身下時叫的那個歡……”他一邊說,一邊扯下一個雞腿,大嚼起來。
“他終於回來了……”我嘆了口氣。真佩服侯爵的自我調節能力,無論多不開心的事都不會讓他徹底消沉。這不,從今天開始他又恢復如初,一大早就躥出了書房,帶幾個僕人騎著馬出門了。剛才很晚才到家,晚餐上他又如往日般神氣活現地講述著今天獵豔的奇遇。
是他不再把呂西安放在心上,還是不願在沉溺於呂西安的出走給他帶來的悲傷中,這我就不得而知了。
“對了,歐葉妮,告訴你一個好訊息!”他突然把話題從大屁股姑娘轉到了我身上,引起我的警覺。
“嗯?”我不解地看著他。
洛奈看上去也很感興趣。自從呂西安走後,她說話謹慎多了。也難怪,侯爵那幾天天天陰沉著臉,看著他那張讓不寒而慄的臉,沒人敢杵逆於他。
“你猜我今天遇到誰了?”他問,不過並沒等我回答,他就接著說:“德·科薩諾伯爵。”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我腦中立即浮現出生日晚宴上那個對我大獻殷勤的老頭的模樣。還沒等我接茬,侯爵就說:“你肯定記得,別忘了他給你的那一大串鑽石項鍊啊。”
一提起科薩諾伯爵和他那串項鍊,我就注意到侯爵的眼中就跳躍起鬼火般的亮光。貪婪的目光,我想。
“哦,我記得。您剛才說的好訊息是什麼?”我喝下一杯巴旦杏仁汁後,緩緩地問道。
“我給你訂了一門好親事。”
“什麼?!”我差點把杏仁汁都噴出來。
“看把你高興的。”侯爵笑嘻嘻地說。
“高興個鬼!”我一下子跳了起來,把身前的杯盤都碰倒了一片。“你為什麼連問都不問我一聲就擅自作決定了?”
“歐葉妮,我這可都是為你好,我是你父親我會害你麼?你先別急,你為什麼不先問問對方是誰呢?”
“愛是誰是誰,我沒興趣聽,我只想知道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什麼之前說都不跟我說一下!”
“這種事誰不是家長做主?”他的臉沉了下來。“去,把小姐的盤子收拾好。”他向身後的僕人喊道。
我被他這一堵,頓時無話可說。沒錯,這可是在18世紀的法國,而且還是保守的外省,這個時代父母包辦婚姻絕對是天經地義。
“對方就是德·科薩諾伯爵。”
……居然是他,我已不覺得吃驚了,不管對方是誰,就算是阿貓阿狗我也得嫁,誰讓我是他女兒呢。
“這可是一門好親事,科薩諾伯爵得家境頗豐,據我所知他在普羅旺斯和巴黎都有多處地產,而且他還是巴黎,米蘭,法蘭克福,倫敦的幾家大銀行的股東,每年光固定的地租利息就得有十幾萬金路易,那可是好幾百萬裡弗爾啊!而且我跟他敲定,這次他準備出五萬裡弗爾的聘禮,並且幫我在西班牙的一家博彩公司入一個大股,要算純收入的話,一年最少一兩萬裡弗爾。這不算什麼,他出面的話我還可以搞到上萬裡弗爾的貸款,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好好修修索梅恩和我在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