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二回熟,這回做出來的蝴蝶明顯比方才給小朋友做的好看。
諸錦從小到大吃的甜品點心無一不精,隨便一塊蝴蝶酥也恨不得擺成繁花似錦的圖案才端上桌,何曾見過如此原始如此粗糙的玩意兒?當即一臉新奇的接了,不必人催促,也學著展鶴那樣『舔』。
“呀,真甜!”
夏白照樣在後頭跟著,長身玉立腰配長劍,挺好看。
展鴒就笑眯眯的瞧他,飛快的做了第三隻糖蝴蝶出來,“夏護衛。”
夏白瞪圓了眼睛,一張俊臉都微微漲紅,“多謝展姑娘美意,我就不必了。”
他總覺得這掌櫃的像在哄孩子!
他堂堂從六品護衛,知州大人的左膀右臂,身上也是有軍功的,更屢屢被委以重任,不過是被臨時調來保護大小姐,如何能跟姑娘、孩童相提並論?!
不吃!說什麼也不吃!
然而諸錦一瞪眼,他就沒招兒了,略帶點屈辱的伸出手,將那隻糖蝴蝶彆彆扭扭拿在手中,近乎『逼』良為娼一般的道謝。
再然後……真甜!
不多時,展鶴、諸錦和夏白這三個礙手礙腳的就被展鴒攆出去,可巧日頭好的很,還沒有風。兩大一小便在屋簷下排排坐,眯著眼睛曬太陽,嘴巴里有一口沒一口的『舔』著糖蝴蝶,一氣從嘴裡甜到心裡,愜意的不行。
哎,真甜!
廚房裡沒人了,展鴒才看向席桐,笑道:“也給你個蝴蝶?”
她是做上癮來了。
席桐卻搖頭,展鴒就有些失望,結果下一秒便聽這人道:“要個不一樣的。”
“成!”展鴒幹勁十足的挖出一團麥芽糖,活動十指躍躍欲試,“給你弄個狗?”
她記得這人好像挺喜歡狗來著,早前就愛偷偷『摸』『摸』去『摸』其他部門的警犬,被人家防賊似的擋著。
“我屬龍。”席桐非常認真的說。
展鴒:“……”你在驢我。
“我真的屬龍。”席桐又重複了一遍,表情和眼神越發真摯。
展鴒瞬間變成死魚眼。尼瑪,咱倆同歲,同年進的軍校,都看過對方的檔案,我能不知道你屬龍?!
那玩意兒也是人做的?我是不是得感激您這般瞧得起我?
“……你給我出去!”
片刻之後,外頭曬太陽的仨人聽見動靜,齊齊抬頭,就見剛才唯一被留在廚房的席桐也被攆了出來,手裡同樣舉著一根筷子,筷子上……嗯?一坨扭曲的糖球?
席桐火辣且富有壓力的視線在他們三個的糖蝴蝶上緩緩掃過,然後沉聲道:“我與你們是不同的。”
諸錦:“……”
夏白:“……”
鬼的不同哦,你就是個球!
連個基本造型都沒有,分明就是被掌櫃的胡『亂』團了一下打發出來的!
頂個球你還吃出優越感了!
大約席桐自己也覺得作為一個擎著球的男人,與這三個簡直格格不入,於是不做停頓的翩然離去。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諸錦又『舔』了口糖蝴蝶,忽然後知後覺的問旁邊的夏白,“話說,這人誰啊?”
這個問題簡直正中紅心,夏白一口咬碎蝴蝶觸鬚,茫然的眨了眨眼,搖頭,“不知道。”沒見過啊,好似突然就出現了,展姑娘同他竟意外親暱。
然而席桐前腳剛走,後腳就被展鴒喊了回去,叫他一起幫著搓糖瓜。
有球也不行,該幹活還是得幹活,掌櫃的說了算。
麥芽糖中的水份被最大程度的熬幹,將糖膏搓成指頭粗細的長條,放到外頭徹底晾乾之後砍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可以儲存很久而不變質。
有才買到的新鮮驢肉,展鴒順便煮了一塊,又用火爐烤了芝麻白餅,外頭酥酥脆脆的,切開之後裡頭放上驢肉薄片,一口下去噴香管飽。
反正只要出了城,諸錦也就沒什麼大小姐的風範了,看豬、『摸』雞、餵鴨、撩起袍子隨便坐,如今也跟展鴒他們一起抓著驢肉燒餅吃,偶爾掉渣了,還熟練的用手接著吃了……
早先夏白還努力過,三番五次的嘗試將自家大小姐掰回正道,可眼見著大人自己都放棄了,他也乾脆裝看不見了。
不光不管諸錦了,他自己也是一回比一回放鬆,現下啃雞爪子、接燒餅渣渣一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比諸錦可熟練順暢多了!
他都能完整的雞小腿進去,只剩雞骨頭出來,乾乾淨淨的,一點兒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