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人觀物方面必有獨到之處,想透過弈棋來考察我在情理之中。
當然,圍棋我會是會,下的應該也不算差,不過要學要練的東西很多,在這方面下的功夫便不是很多,胡全忠年近七十,且早已是半退休狀態,把賭坊的事情交給兒子打理,自已則蝸居家中,過著修心養性的隱居生活,有的是大把時間放在書畫琴棋之上,所以贏他的可能性不大,不過贏也好,輸也好,就當陪老人家開心解悶兒好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觀棋知人】………
下棋是講情調和品味的事情,尤其對胡全忠這種把弈棋視為修心養xìng手段的老人家更是如此,所以講究也就特別的多,客廳是會客聊天兒的地方,對弈手談,自是書房才夠安靜
所謂客隨主便,胡全忠請我到後院書房,我自是不會拒絕,要知道,請初次上mén的客人到內宅,這本身就是一種友好的表示,拒絕的話反會被視為不懂禮貌。
胡家的宅院不算很大,但也絕不算小,其實,以胡家的財力,比這再大兩三倍的宅子也買得起,不過胡忠全覺得這塊地是旺家旺業的風水寶地,所以才一直住在這裡,從沒打算搬家。
老人家大多mí信,特別是做賭術這一行的人,對運氣風水之類的事情更加在意,就象漁民吃魚時從不翻轉魚身,因為忌諱‘翻’字,戲班子的人從不打紙傘,因為‘傘’‘散’讀音相似,怕戲班散夥,大家沒有飯轍之意,當然,誰都知道翻魚和翻船,打傘和散夥兒完全沒有關係,但人們的心理就是這樣,沒什麼可笑的。
胡全忠的書房佈置的非常雅緻,東西不是很多,無非是一張書桌,兩把木椅,書架盆景等物而已,屋內墨香淡然,顯示出這間書屋並非僅是擺設,而是常有人在這裡潑墨練字繪畫,牆上掛著數副山水字畫,筆力沉穩雄健,氣勢磅礴,應是出於一人之
老爺要和客人對弈手談,早有僕人把棋具備好,另燃著一壺香料,清煙嫋嫋,沁人心脾。
“呵呵,小朋友,請吧。”
胡全忠笑笑,在棋盤旁坐下,我也在他對面坐下。
初次對弈,胡個忠是前輩長者,而且是主人,自然是上手,而我是晚輩,所以執黑先行。其時,國內圍棋水平不高,所謂國手受日本二流棋手二子尚難取勝,受此衝擊,國內圍棋的下法也出現變革,以前的座子制,也就是下棋之前先在棋盤對角星位各部同sè棋子的方式取消,且白先黑後的次序改為黑先白後,所以這盤棋我們也沒有擺座子,而是從空枰開始。
我以日本棋手擅長的小目佈局開局,而胡全忠應以對抗的是傳統的星位開局,老人家的棋風非常火爆,能衝則衝,能斷就斷,典型的戰鬥風格,而且對於角部定式區域性作戰很有研究,讓人很難應付,而且思路敏捷,算路jīng準,出手迅,只看棋局不看棋手,真的很難相信這會是一位古稀老者所能做到的
開局不過三四十手,我的一個大角便被對方侵入,一塊棋被一分為二,遭受嚴厲的攻擊,形勢非常危險。
雖然這盤棋只是為了陪老人家解悶兒,輸贏都無所謂,但一旦人在局中,那種不甘坐以待斃的爭雄好勝之心自然而然便顯見了出來,眼見繼續在這個角上糾纏下去只會越陷越深,湊著對方的攻擊節奏,把對方的弱點補住,如此一來,自已安全是安全了,但大局已定,再無爭勝的可能,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乾脆不管兩團孤子的死活,脫先掛角,搶佔大棋,放手看對方怎麼個攻擊法。
對於我這種放著明顯弱棋不補的捨命戰法胡全忠顯然是沒有料到,震驚之餘有點火氣上湧——這就是圍棋的神奇之處,棋手的喜怒哀樂都能夠體現在棋局之上,當對手走出無理之招的時候,心中自然而然就會升出一種要懲罰對方對自已的攻擊力量無視的衝動。
胡全忠破眼強攻,馬上對我的兩塊弱棋展開急風暴雨般的攻擊,把我攻得是手忙腳1uan,難以招架,最終的結果,以付出一條小龍的代價跑出了另外一條龍。
然而,圍棋的深奧之處又一次顯現了出來——如果他不強攻,那麼我的兩塊弱棋都不敢隨便出動,因為會怕另一條龍會受的纏繞攻擊,但現在,一塊棋死了,也就等於甩下了一個包袱,再走另一塊弱棋的時候就沒有了後顧之憂,反之對方,吃住一塊棋儘管實地大漲,但一是失去了進攻目標,沒了明確的行棋方向,二是百足之蟲,雖死不僵,那幾個子雖然活不出來,但氣卻很長,一旦黑棋外邊變強,就可能強行分斷對殺,複雜之極,白棋很難說就一定封得住,儘管現在還不成立,可終究是一塊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