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注入神,似看見龍鷹瞧不到的東西,道:“我要製作七種合香,合而成香味的彩虹,可分可合,充滿矛盾的感覺。既安詳、舒適,又是神秘、危險,能召喚人心底的嚮往和熱情,如丹藥般令人沉迷陷溺,暗自偷歡。表面雍容華貴,可是底子裡卻總有犯險、破戒的滋味。合香有七色,合起來就是一道彩虹,任何一種,均可在一嗅裡引人入勝,但又是彌久彌新,持久永恆,仿如春夢。”
龍鷹拍腿叫道:“你奶奶的,就叫‘春夢’如何?老闆你怎麼看?”
香怪一震下往他瞧來,目光逐漸聚焦,最後認出是他,顫聲道:“七色春夢!”
龍鷹嚷道:“我的娘!此名字必須保密,限於老闆和小弟之間。”
香怪俯首吟道:“去如春夢了無痕,不過我們的合香,卻每次都能令紳士、淑女們春夢重溫,每色不同,清淡裡隱含化不開的濃烈,七色春夢!”
說到這裡,香怪揚起雙手,彷彿在釋放滿手的彩,以近乎呻吟夢囈的語調接下去,道:“就像春夢般能擾亂人們平靜的生活,是愉悅的驚喜,令人著迷不已,心醉神馳,至乎迷惑、不安,卻也深深感動。”
仰頭朝龍鷹瞧過來,道:“我要製出來的,是如含苞待放的少女般年輕、天真、活潑的氣息,能同時激動味覺、嗅覺和感情,勾起失去了的回憶,宛若春夢重臨。”
龍鷹嘆道:“有你香怪當我們的大老閱,我們的香鋪肯定是贏家。”
香怪似沒聽到他在說什麼,沉浸在自己一手炮製出來的奇異情緒中,如果不是工場尙未準備好,肯定香怪將不顧一切,全情投入,夜以繼日地使他的“七色春夢”儘快面世。
龍鷹分享著香怪的感受。
如真能製造出如香怪形容的七種合香,可分開來用,又可合起來嗅,毫無疑問是全新的體驗,何憂人們不趨之若鶩?
怕香怪想過了頭,為分他心神,問道:“老闆因何故給人關進牢子裡去?”
“報復!”
他的語調平靜至使人心悸,是立下永不改變的決定後的平靜,對比起他剛才瘋狂的語調,予人的感覺特別強烈。
龍鷹猜測道:“你去行刺皇甫長雄?”
香怪指指腦瓜。
龍鷹還以為他指自己是懂動腦筋的人,不幹不自量力的蠢事。
香怪傲然道:“皇甫長雄以為我香怪除制香外,沒一方面及得上他。哼!他錯了!我仍有東西是他及不上的,就是我的腦袋,可想到他作夢仍想不到的事。”
龍鷹試探道:“你要殺他?”
香怪搖首道:“太便宜他了,以前我只能朝如何可令他生不如死的方向去籌謀用計,失敗了,只好了此殘生。就在我求死不能的當兒,範爺來了,是老天賜我香怪的另一個機會。”
又問道:“我真的可話事嗎?”
龍鷹爽脆保證,道:“你是大老闆嘛!”
香怪雙目又露出狂熱,自言自語的道:“上次我之所以失敗,皆因沒法掌握皇甫長雄的行止,致功敗垂成。”
接著朝龍鷹望來,道:“在西京,沒多少人敢開罪皇甫長雄,範爺為何助我?”
龍鷹攤手笑道:“因我比你更瘋。”
香怪一怔後,與龍鷹交換個眼神,兩人同時捧腹大笑。
龍鷹也不明白有何好笑的,但就是笑得嗆出淚水,人生光怪陸離,在某個情況下,本不好笑的事,卻可使人笑破肚皮。
他的解釋根本不是解釋,只有瘋子接受,幸好香怪至少是半個瘋子。如香怪般的人,怕沒多少人受得了,遑論明白他。但龍鷹卻知他確是制香的天才,在這方面的想法異乎任何人,獨到深刻。沒有他,改由自己披甲上陣,肯定差一大截。
“七色春夢”雖尙未製作出來,他已可想象是如何超脫塵俗、充滿魔力,令西京仕女為香氣如痴若狂,無能抗拒其誘惑。能否報復皇甫長雄,將變得不關痛癢,最重要是香怪能創造出其夢寐以求的東西。
沉聲道:“他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香怪道:“我是老闆,對吧!”
龍鷹道:“這個當然。”
香怪道:“在對付皇甫長雄的事上,我希望能全盤指揮。”
龍鷹暗自驚心,開始怕他有瘋狂之舉,又不得不應和,道:“老闆吩咐!”
香怪道:“現在什麼都不做,全力煉製‘七色春夢’,唯一須做的,是保密。香雖無法複製,但由我親手設計的盛器,皇甫長雄可輕易模仿,故絕不能外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