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面色一紅,道:“著實需要避嫌。”
灰袍修士笑道:“五越,魁神各有所長,亦各有其短,但道友只需見到他人的一點好處,就深自謙恭,常以他人為師,便是這份雅量,亦非智者而不為。”
原承天道:“道友過譽。”
灰袍修士初來時滿面愁容,此時卻漸漸歡喜,忽的立起身來,道:“也算來過一回了。”說到這裡,也不行禮,也不辭行,就此揚長而去。
原承天細細辯來,自已身上既不曾增加份量,亦不曾減去一分。
灰衣修士剛退去,一名錦袍修士翩然而至,來到面前就將弱水一分,原承天抬頭一瞧,見那修士赫然就是林鶴真,心中不免一沉。這是仇家尋上門來,又怎有好事?
第1639章鐵肩擔責莫問故
原承天戟指喝道:“你這惡人也敢來害我。”
林鶴真哈哈大笑道:“原承天,你也有今日!你既然落在我林鶴真手中,我又怎能饒你。殺身之仇正可今日來報。”
原承天心中疑惑之極,無極山以世間五常來責,端得是厲害之極,那修士一生行事,但有行差步錯,到了這無極山來,必有因果。
自己一生行得正,立得直,於仁義禮智四常上也要承受五百嶽之力,想來這世間芸芸眾生,若到了無極山下,定然是九死一生。
論林鶴真出現的順序,應當是合著一個“信”字,但此事卻古怪之極,那林鶴真濫情好色,實是無信無義的小人,又怎能有資格來責他?
而自己一生最講然諾,回視前塵往事,哪裡有一處誤人?
於是便道:“原來你是公報私仇而來,與你這等無恥小人,又有何話說。”
林鶴真卻停了雙手,笑道:“世間偏有你這等人,自以為仁義道德,行事無偏,就拿自家法度來約束旁人。我林鶴真雖是好色,但對每一位女子,皆是殷勤備至,誠心無二,與她在一起時,心中只想著她。那些女子亦無怨言,試問我林鶴真何罪之有?”
原承天冷笑道:“好一張利口,這便是天下濫情者的無恥藉口了,此論不值一辯,當初我既能誅殺了你,今日便再殺你一回,便是天降大劫來,我原承天也絕不後悔。”
林鶴真忙擺手道:“慢來,慢來,你說我濫情,我卻說你無信,你可知這世間女子,又有多少為你黯然神傷?”
原承天饒是心胸廣大,此刻也生出無名火來,怒喝道:“簡直是一派胡言。”
林鶴真哈哈笑道:“你說我胡言,我卻不服。我只問你,你可知獵風對你情苗暗種,當初你與九瓏重逢,那獵風珠淚暗垂,可不是你的錯?”
原承天不由啞然,“啊”的叫了一聲。
他對獵風固然是坦蕩無私,但獵風心意,他怎能不知?若說獵風為他傷心難過,倒也不能說的是無端指責。
他心中忖道:“此事甚奇,我對獵風雖是心中無愧,但獵風情傷是實,這件事又是哪裡出了錯?”
林鶴真見原承天啞然,更是得意,又道:“還有那無邊海依巫,本是無憂無慮,可自從遇著你,卻從此愁眉不展,可不是你的過錯?”
原承天心中忖道:“他明明是滿口胡柴,可我偏偏說不過他,獵風也好,依巫也罷,固然對我有情,但我自知心中只有九瓏一人,何曾對她們假以顏色,想來只是她們多情罷了。但若說她們因我心傷,卻也難說是錯了。”
林鶴真得意洋洋,用手指著原承天笑道:“你到此刻,也不知你錯在哪裡?”
原承天誠心請教,便道:“我原承天到底錯在哪裡?”
林鶴真道:“那世間女子皆是多情,你若不能許她伴她,就該離得遠遠的,這才是道理,我林鶴真雖是濫情,但對每一位女子,皆是誠心誠意,一心只想討她歡喜。這樣論起來,你反倒不如我。”
原承天心中不服,又不知從何辯來,只好冷哼一聲。
林鶴真又道:“這世間有些男子,總覺得自己正直無私,但若遇美色,哪怕言語行動上不敢越雷池半步,但心中總免不得痴心妄想,希望全天下的女子都戀著他才好,如此也好顯出他的本事來。別人越是為他傷心,他越是歡喜。原承天,你捫心自問,你是不是也是這般。”
原承天心中叫道:“我是不是也是這般?我是不是也是這般?”
林鶴真正色道:“那世間女子,最聰慧不過,哪怕你不言不行,只需心中有意,神情中自然就會流露出來,那女子又怎會不知?你心中歡喜,卻不肯向前半步,既怕她知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