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舊事了。”
我疑惑問:“什麼舊事?”
他沒說話,這才落子。
譚南請繼續道,臉上有奇怪的笑容:“我也想起一件舊事,記得你媽當時生病那會,那個小云啊,來也看了不少次。”
顧行止瞬間皺起了眉。
我見他臉色不對,把包擱到一邊,問:“小云是哪位?”
譚南清眨了眨眼,故作神秘狀:“也是一位舊人了,你不認識。”
既然是舊人,我也沒太多做糾結。
之後,我就在一邊看他倆下棋,自己也跟顧行止來了一盤。
譚南請算是我認識的譚家人裡頭挺有人情味的一個,她站在旁邊觀戰,結束後笑著評價:“哎呀呀,薛瑾,你還真是被顧行止吃定了。”
我偷偷瞟了一眼顧行止,他臉上也正帶著輕鬆的笑意。
待在病房裡,就算氣氛沉抑,我的心也一下子昂揚雀躍起來。
大概待了一個多小時的樣子,我已經百無聊賴的在一邊看肥皂劇,聲音開得很小,小到幾乎聽不清,只能透過口型在辨認主人公在說什麼。
而顧行止和他四姨卻能依然不動聲色饒有興味的博弈。
讓我突然覺得當上流社會有錢人真是悲催,連娛樂專案都要這麼高雅的裝逼。
我打第五個哈欠的時候,有位護士小姐禮貌的叩門走了進來,到顧行止旁邊小聲說了兩句什麼,顧行止點點頭。
我離得比較遠,完全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只看到譚南清的臉色一下子刷白。
緊接著,那護士小姐出去了。第六個哈欠還沒打的出口,我看見病房的門被小心推開,一隻長腿輕輕邁進,我看了看那人的臉,這個還沒打出去的哈欠差點沒把我當場噎死。
進來的人,是唐簡。
我就這樣,坐在椅子上,電視機裡還播放著狗血而通俗的肥皂劇,大腦瞬間空成一片。
唐簡也見到我了,他本來是面無表情進來的,但是跟我目光撞上的那一刻——
我能清晰的看到,他眼裡的有什麼東西輕輕晃了一下。
他飛速的跳過我眼睛,朝我就像是陌生人那樣微微頷首,便往更裡面走。
譚南清立馬站了起來,像只蓄勢待發的惱怒的貓:“你來幹什麼?”
唐簡笑了起來,眼睛裡有好看而自信的神采,整個不算亮堂的病房都被他這個暈染開一層亮度,他說:“我當然是來看看外公了。”
我突然跟打了雞血一樣,一整個人協同我一整顆心都像是被重新吹起的鬆垮氣球,八卦模式全開。
臥槽,這是什麼個情況?TVB八點檔?
我正襟危坐,比起電視螢幕裡的無聲肥皂劇,我對當前這個現場版更感興趣誒!
譚南清好笑的“呵呵”了兩聲:“我們還真不需要你這麼落井下石的親切探望。”
“我怎麼就落井下石?你們譚家不是很厲害,少了兩個專案就氣成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唐簡把自己帶來的禮品安放好,笑容依然不改,側頭看向坐在一邊不動聲色的顧行止:“我的好表弟不是也吞了我這裡兩塊地。”
他們口中商戰的內容我肯定是聽不懂,但是我大概是明白過來了,原來那天,譚南請口中所謂的“姓唐的小賤犢子”居然就是唐簡。
世界還真是小啊,但是於此之間的我,更加渺小。
就像是沙灘裡最為平凡的一粒沙。
譚南清暴眉眼都積蓄出扭曲的怒意,胸口起伏:“誰是你表哥?我告訴你,姓唐的,我們家裡人從來就不認識你。你老是犯賤老往這邊跑,就別怪我們不給你好臉色。”
唐簡瞥了瞥床上頭髮花白的老年人:“譚南清,你積點口德吧,別以為你爸爸已經安然無恙,他可還沒醒。”
“他醒不醒關你什麼事?別在這假惺惺,誰不知道你是個什麼貨色,那禮品裡應該沒下毒吧?我們的唐總?”
顧行止終於沒忍住開口:“四姨,你少說兩句。”
他說完朝我的方向看過來,眸子漆黑而冰涼,像是山巔的蒼白冰雪。我趕忙縮回目光,繼續目不轉睛看電視。
然後,就聽到他對我嗓音不大不小說:“薛瑾,無聊的話你就先走吧。”
從他們寥寥幾句的對話裡,我大概猜出了唐簡可能跟顧行止一樣,也是床上那個老人的外孫。
不過畢竟是人家隱私的家事,看著好像還挺嚴重,儘管跟我的前男友現男友都有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