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我很少讀。”
馬瑟爾打了個手勢,示意斯坦利跟他走,斯坦利猶豫了一下,跟著他穿過人群和玻璃滑門,走到研發中心外面空無一人的臺階上。記者從牛仔褲袋裡摸出煙,問斯坦利是否介意,後者搖了搖頭。“去年三月,《新觀察者》刊登了一篇文章,質疑吉姆·佛萊特和他的兩個註冊在英屬維京群島的公司,”馬瑟爾點燃了香菸,“大人物吉姆,在白廳和外交部都有‘朋友’,在IG裡也有,當然了。”
“我不明白你暗示的是什麼。”
“不是暗示,指控。”馬瑟爾咬著香菸濾嘴,“佛萊特做的是軍火生意,這不是什麼秘密了,白廳一直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透過基金會控制的一個遠洋航運公司,每週有兩艘貨輪從利馬港發往安特衛普,報關單上寫的是‘建築材料’,但實際上都是武器和□□,但這並不是重點,這種故事現在都已經不能讓讀者驚訝了,”他發出短促的笑聲,聽上去就像狗在打噴嚏,“但吉姆似乎把他出售的武器檔次提高了,要做到這一點,他需要傑森·科爾曼。”
“你認為IG在製造,什麼,生化武器?”
“是的。”
斯坦利清楚這是什麼了,一個捕風捉影的“報道”,迎合公眾對陰謀論的胃口,“丹尼,我認為你應該走了。”
記者抗議一般舉起雙手,“我不是為了銷量在編故事,我的意思是,當然是為了銷量了,但這不代表我會胡編亂造。”
玻璃滑門開啟了,一個穿著深灰色制服的安保人員走了出來,他幾乎有三個馬瑟爾那麼寬,“一切都還好嗎,斯坦利先生?”
“一切都很好,”斯坦利看了記者一眼,“但馬瑟爾先生馬上要走了,你能送他去停車場嗎?確保他安全離開。”
“聽著——”
保安擋到小個子記者面前,“這邊請,馬瑟爾先生。”
——
當天晚些時候,斯坦利終究還是讀完了那篇報道。辦公室裡沒有開燈,只有電腦螢幕和保溫箱的暖燈亮著,玉米片懶洋洋地爬下棲木,開始有條不紊地吞食斯坦利早前放進保溫箱裡的幾隻乳鼠。
有人敲了敲門。
“門開著。”
細微的窸窣聲,傑森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木盒,用腳跟踢上了門。長方形的景觀窗外,夕陽即將完全沉沒,一種病態的紅光灌滿了辦公室。傑森踱到保溫箱旁邊,看著蜥蜴嚥下最後一隻粉色的鼠崽。“這是我的錯覺,還是玉米片的動作比以前慢了?”
“它們的平均壽命只有七八年,你應該很慶幸他還能動。”
傑森把木盒放到桌子上,拿起斯坦利擺在桌面上的樹脂鷺鳥小擺設,把玩著,他沒戴領帶,襯衫被瀕死的陽光染紅了,像是潑上了血,“我聽說你今天遭遇了媒體的騷擾,歡迎來到我的生活。”
“‘騷擾’有點言過其實,我認識那個記者。”
傑森挑起眉毛,“是嗎?”
“丹尼·馬瑟爾,我們上過同一個寄宿學校。”
傑森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把鷺鳥放回原處。斯坦利把手提電腦轉過去,讓他看《新觀察者》的專題報道,“你知道這件事嗎?”
對方不耐煩地揚了揚手,“記者們滿腦子都是這種間諜小說般的瘋狂理論。”
“對,他們是這樣的。”
傑森打量著他,手肘支著桌面,下巴擱在交握的手指上,“告訴我你沒有相信這套陰謀論。”
斯坦利合上電腦,“告訴我‘剃刀’專案組沒有在做《新觀察者》聲稱你們在做的事。”
“我們沒有。”
“那麼我沒有理由相信馬瑟爾的陰謀論。”
“而我不能相信我們在進行這種累人的談話,”傑森揭開了木盒,取出裡面的酒瓶,“威士忌?”
☆、5
5。
斯坦利很快就忘了豬崽和《新觀察者》雜誌的插曲,十一月底,一個環保團體發起了聲勢浩大的抗議,聲討IntelGenes在東非實施的疫苗專案,宣稱這個專案實際上是在進行非法的臨床試驗;舉著簡陋標語牌和三角旗的人群日夜聚集在研發中心外面。每次有汽車進出研發中心,抗議者們就使勁敲打警察設在路邊的圍欄,揮舞拳頭,連日冷雨也沒能趕走他們。
傑森在一個灰暗的週六清早打來電話,那時候斯坦利還蜷縮在毛毯裡,暗自慶幸今天不需要開車穿過那堵由憤怒和無知組成的人牆。他不常有這樣閒散的週末,在曠日持久的抗議活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