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部分(1 / 4)

那個瘦弱女子雖已在此獨居三月有餘,可是這當聽到有人深夜來訪,卻絲毫都不意外,聽來人這樣說,倒是輕輕一笑道:“我若睡了,你找誰去。”

小岸見她雖早已瘦成了紙片一般,臉上也沒有半分顏色,但聽起了精神似乎卻還不錯。於是說道:“跟我回去吧!”

瘦弱女子想也不想的就說:“好。”

小岸不意她竟立時同意,不由得一怔。擔憂的叫了聲:“香香。”

香香輕笑:“小岸,這些日子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比起你們來,我也許算得是手不沾血,從未動手殺過一個人。可我做下的罪孽卻比你們誰都大,我害死的都是跟我朝夕相處,對我無比放心,有改天換地大能奈的人。”

小岸心疼這朵本該長在溫室裡的天嬌之花,卻又無可奈何,伸手解了自己身上的披風,給她披在身上,而後挨著她坐在那裡,聽她細細述說,自己早已聽過很多遍的故事。

香香下意識的抓了抓這件尚帶著小岸體溫的披風,而後輕輕一笑道:“那時候我去天牢看丁謂,給他送傷藥,送吃的,我說我是丁府裡的一個小丫鬟,叫丁香,他也就相信。楊太后病逝,大赦天下,父皇把他發配到崖州,他求我去把他的一些書給帶上,整整的一大箱子,我就去把書要了來,為了這件事,他總覺得難為了我一樣,卻從沒想過,這件事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張一下口的事。我就一路跟著他,服侍他,他也對我從來沒有半分疑心,他在來到崖州以後,又寫了很多的書,我一直以為,他是怕自己的才華不被後世所知,不甘心自己的一輩子,直到他要死的那一晚上,他把自己的書全給了我,要我把這些書送給能讀懂這些書的人,還說,要我在能讀懂這些書的人裡面找一個人嫁了,無論之前他是窮書生也好,江湖術士也罷,哪怕是行乞的落魄子弟,只要能讀懂這裡的一本書,以後就絕非常人,而且也只有能讀懂他的書的人才能配得上我。那一晚我哭得很傷心,丁謂還安慰我,說生死由命,叫我不要傷心,其這我跟了他那麼久,又豈有不知道他有多麼想活下去,可是訊息傳來,展顥就要到達崖州,我不能讓展顥見到活著的丁謂,這兩個人,一個人就能掀起幾能覆滅大宋的巨浪,我不能讓他們有連手的機會,於是我下令崖州地方官不供給丁謂米糧,要在丁謂見到展顥前餓死他。可就在我餓死他的前一夜,他卻在替我考慮我的下半生,怕我所託非人,誤了終身。所多時候,我都想,那一刻,他比父皇都更像一個合格的父親,不過十年來,我也從來沒有後悔過我餓死丁謂這件事。丁謂死後七天,展顥來了。如我所料,不但讓他帶走了丁謂所有的書,還帶走了我,丁謂他說能看懂他的書之中的任何一本的,都必是非常之人,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每一本書展顥都看的懂,每每掩卷總是讚歎丁謂之才。可我卻看出他比丁謂更加了不得,他那一身出神入化讓人不可思議的武功,一雙能夠洞若觀火看透人心的電目,一顆九竅通透由最純淨瑤池之中露入凡塵沾滿世俗塵埃而後又墜入無間地獄被煉得其硬無比的聖人心。”

雖然已經聽了很多遍,香香對展顥各種讓小岸從沒認識過的評價,但聽到這裡,還是忍不住的輕輕嘆了口氣,展顥而今故去已然半年了,可香香絲毫沒有走出來的跡象,而且也沒打算要走出來的打算。

不想香香卻是輕笑了起來:“那會我就想,至少我不可能像餓死丁謂那要餓死他,也不可能給他相剋的食物,他的醫術比我見過最高明的御醫還要高上百倍,要殺他對我來是,簡直是一件不可完成的事。所以我也不用去花這個心思了。”

小岸聽得心裡有些發毛,伸手握了香香的冰冷的手,輕聲說道:“本來就是嘛,宗主一身本領,出神入化,若他不想死,跟本沒有人能殺得了宗主,可終究是殺局已成,一邊是父皇娘娘和弟弟,一邊是展顥,展顥待我再好,可一想他擄走了我唯一的弟弟,讓我們把無間道總壇都挖地三尺了還都找不到,為了父皇和弟弟,我只能幫父皇,把無間道門人弟子的名單交給朝庭。”

小岸輕嘆一聲,此事該怪誰,怪香香的背叛嗎?可她本就是皇帝的女兒,為了尋找自己的弟弟臥底無間道十年,在關健時刻幫自己的親爹,天經地義。怪展昭的絕情嗎?可明明就是皇帝故意把展昭放在方子庵那裡,從小教他仁愛親和,教他忠君報國,教他正直為民,長出來一個展家好子孫,好教宗主忍不住的對這個一如當年的自己年輕人心生喜愛,對這個稟承了展氏忠孝仁義僅有的一脈香菸捨不得下手,對這個長成一如秋娘所願的僅有的一點血脈只能一敗塗地的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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