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3 / 4)

“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周文質痴痴的念著這句,“說得真好!”她眼睛閃現著光芒。

糟糕!我忘記這裡沒有《離騷》了!在周文質問我之前,我說:“這是偶然聽人說的,覺得甚好,便記下了。”

好在周文質沒有追問,她似乎沉醉在這句詩裡了。

“文質,阿良,原來你們在這。”同學堂的曾瑞,湯初英揹著包袱朝我們走來。

縣試須得與同考的幾名考生互結,相互具結證明。我、周文質、曾瑞、湯初英互結,由王夫子做的擔保,才獲取了本次考試資格。

天此時候已經大亮。校士館的大門在晨露裡“嘎吱——”一聲慢悠悠的開了,在清晨安靜的空氣裡傳得很遠。我拉著周文質與曾瑞、湯初英一道在大門前排隊。從大門往裡面看去,只見照壁立著隔絕了所有的視線,讓人無法窺探。

隊伍排成長龍蜿蜿蜒蜒,學子在大門處報了姓名,核准資訊,便進門裡面的右邊長桌旁,讓人檢查包袱裡的物什,還得脫下外衣鞋子,只著中衣,檢查是否有夾帶。

“姓名。”一個著妃色襦衣的女子坐在桌後,頭也未抬。

我回答:“褚阿良。”

“周文質。”

“曾瑞。”

“湯初英。”

那女子翻著冊子:“都是平春縣人,誰做的擔保?”

“王夫子。”曾瑞答得很快。

那女子核對了一遍,在冊子上做了記號。我們齊齊邁過門檻,到右邊長桌前排隊。等著她們檢查的時候,我看到一個身著灰色直裾深衣的男子立在照壁旁,似在監督。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難道我要在一名陌生男子面前寬衣解帶?這裡雖是女尊社會,可我畢竟不是這裡的人啊!在陌生男子前解衣會不自在的好不好!

將包袱放在第一張桌子上,往前走兩步,脫下鞋子站在地上的葛布上。地面絲絲的寒氣滲透進腳底。我心想脫下後還是剩中衣的,也被佔不了便宜,可解腰帶這事沒法讓人覺得自然啊!看了眼照壁處,那男子輕蹙著眉頭,似乎沒有挪開目光的打算。作為女尊國裡的男子,他他他他也太不守夫道了!我心中升騰著混雜著怒氣和羞赧的情緒,認命的拉開腰間繫帶,長裙滑落在地。我脫下襦衣交予身旁著棕色襦裙的女子,她仔細又快速地檢查了一遍我的鞋子、襦裙,另一名身著棕色襦裙女子走近我,前後上下的摸索了一遍。我咬著牙心想,太侵犯人權了!她們檢查完畢後,我到一旁整理衣裳,又將包袱整理好,走到照壁處,一名身著同樣穿著制服——棕色襦裙的女子引我進了異常寬敞的內堂,我與侯在門外的周文質她們一同進去,拜見主持本次縣試的縣令,陳子敬大人。

邁過門檻,我們垂著眼睛看著地面前行幾步,停住,行禮。低頭瞬間,映入眼裡的是大片的玄色,玄色的曲裾,從衣底冒出的玄色歧頭履。椅子不是平常的木椅,兩旁赫然有輪子,是輪椅,他果然有腿疾。禮畢,抬起眼,看見正前方坐著個男子。著玄色曲裾深衣,交領下壓著一層層雪白的中衣裡衣,隱約透著清瘦的鎖骨,美好得很。視線再往上,瞧見他蒼白的臉色,淺色的嘴唇輕抿,漆黑的眼安靜深沉。

我想自己也許有些失禮,因周文質在旁邊輕輕動了一下,我醒悟,悠然收回目光。陳子敬對此毫無反應,連俊秀的眉都不曾皺起。他輕抬衣袂,乾淨修長的手微露,做了個手勢。身邊穿棕色襦裙的女子便領著我們去安排好的考舍。

打量著由厚木板隔出來的考舍,只有一張寬凳,一張長桌,我嘆了口氣,之後一天半將在這裡度過。將筆墨放到桌子上,包袱無處可掛,只得放在地上。

等所有的考生入了場,已是一個上午過去了。我眯了一覺醒來,啃了一個饅頭,就著水囊裡的冷水嚥了下去。

午時剛過,小鼓的聲音響起。第一場的試題發了下來。第一場是帖經,我看著試卷默默無語許久。整個卷面是自右向左豎著排版的,本來自右向左豎著讀書我仍是不太習慣的,二十多年的讀書習慣很難改變,而如今自右向左的豎著看,缺口細密的排著,真真是慘不忍睹!

我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著手做這三百來道默寫題。這一提筆,便從未時寫到申時結束。中途場監不時來回巡視,整個考場安靜至極。我也不想檢查卷面了,揉著發酸的手腕,取出水囊喝了口水。陳子敬本該來巡視一番的,想來他是不願推著輪椅在眾人面前像做展示般,因而未見到他的身影。

酉時一刻,小鼓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是表示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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