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雲寄是你在這兩年裡將錯就錯的一個填補,即便你真的對他有幾分心,我又有什麼說不的資格!我只是惶恐,怕你真的將他留在了身邊,他日後不一定什麼光景,我還怕自己從前得罪了他!”他說著,起身抖起地上的衣服甩在肩上,“你總覺得我回護謝司浥,是迴護一個算計過你的仇人,可你呢?你對雲寄的迴護和縱容又算什麼?北堂朝,你是北堂王,你從一個人的床上下來可以轉頭忘掉,可我忘不了,我還記得雷雨夜我吊在樹上,像是落湯雞一樣地聽著你們二人,在室內溫存纏綿!”
北堂朝頃刻間愣在原地,臉色一片青白。他看著季華鳶摔門離開,手都在抖,卻是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天北堂朝最後也沒有再去找季華鳶,不是他不想,而是緊隨其來的公務淹沒了他。都是北堂治剛剛批下來要他立即處理的,他剛剛為了季華鳶得罪皇兄,此時哪敢得寸進尺,只能先放下季華鳶馬不停蹄地先去救火。而等到他奔波到了深夜終於要歇下時,隨手叫來翟墨問季華鳶的情緒,翟墨卻支吾了許久,才緩緩說道,季華鳶被罰了。
罰?北堂朝心頭一跳,挑眉看著翟墨。
翟墨嘆了口氣:“他在東門,不是季華鳶,只是十四號。十四號頂撞王爺您,又是當著百來號人的面,無論如何也縱不下。”
北堂朝心中一緊,面上卻儘量不動聲色,只是點了點頭不再問。翟墨見自家王爺本都要睡下了,此刻放著自己杵在床頭,明明無事了也不放他走,心中哀嘆一聲,終於咬著牙主動道:“王爺別掛心,沒有送交經戒房,只是當眾罰了些體能。”
北堂朝悠轉轉抬起眼:“本王沒問你,你多什麼嘴。”
雖是這樣說著,翟墨卻能感覺得到自家主子明顯鬆了口氣。他在心中為永遠不是人的自己嘆息一聲,還是低順地認了慫:“是,屬下太多嘴了。”
北堂朝順著臺階下了,故作不耐煩地趕走翟墨,自己一個人熄燈就寢。
黑暗的房間裡,他一個人躺在怎麼睡都有些空蕩蕩的大床上,手指彷彿無意識地描摹著被子上刺繡凸起的飛鳶。北堂朝睜著眼睛看著房頂,即便是一身的疲憊,卻也毫無睏意。
季華鳶臨別那一吼,當真刺進他心裡去了。
其實安靜下來想一想,他也能明白向來寬容的季華鳶為何會在這件明明沒什麼事的事情上揪住不放。他對不起季華鳶,雷雨夜那晚的事情像是一顆毒刺,長在季華鳶心裡,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跳出來扎一下。北堂朝真的怕,原來最無力,不過就是你真的做了錯事,不可挽回,無法彌補,甚至連提及都不敢提及,只能放在心裡按著、藏著,一旦被人揪出來,就是手足無措。
北堂朝失眠到天明,礙著腿傷連翻身都困難,終於熬到天亮了,便又急火火地叫人將自己折騰到了東門。他想,他彌補不了什麼,但至少要像個人一樣地站在季華鳶面前。
北堂朝到的早,本想趕在季華鳶剛起床的工夫和他再說幾句話,卻不料直接撞見了朱雀。朱雀為難地帶著他四處打了個轉之後,終於還是招架不住北堂王的質疑,直接呼喝人將歩輦擺到了花豹房裡去。
北堂朝被朱雀扶入房間,腳尖剛碰到內室門檻,就看著屋裡的景象呆住了。季華鳶伏趴在床上,下半身卻盡數反折起來貼著自己的脊背向上開啟,兩腳開啟在自己腦袋兩側,被花豹壓在腿下,整個人面色慘白,汗如雨下。
北堂朝進門,正趕上花豹將漏完沙的沙漏倒過來,說道:“滿一個時辰了,換下一個姿勢。”
季華鳶被折磨了一宿,整個人都虛脫了,哪還有那耳力去聽北堂朝來沒來。他連喘氣都好像沒了力氣,只是緩緩收回腿,幾乎是咬著牙將自己腰部以下強掰回原位,而後雙臂打著顫撐起來下地,咬著牙打著晃,汗透的身子一翻,又踉踉蹌蹌地倒立在牆邊上。花豹明明知道北堂朝在門口,卻罔若未見,只是面無表情地走過來,一把分開季華鳶兩腿,在空中掰到極限。季華鳶咬著牙,抖如篩糠,大滴大滴的汗直接打下來。
像是打在北堂朝心上。
作者有話要說:
☆、一波(二)
北堂朝呆了半天才想起自己還杵在門口,他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被朱雀扶進門坐在椅子上,對向自己行禮的花豹隨意點了點頭:“你們先下去。”
屋子裡立刻就空了,只剩下他和季華鳶兩個人。季華鳶方才一見他進來,本來癱軟的身子立刻繃緊,他咬著牙死撐,汗水下得更快,卻是冷著臉一語不發。
許久,北堂朝嘆息一聲,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