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仍是含笑對視,毫不退縮。
太皇太后嘴角扯起了一抹冷笑,慢慢開口:“都是翅膀硬了,膽子也大了,哀家還沒死都將哀家當成了死人……”
雖然太皇太后這話有些沒頭沒腦,更像是在暗指著方才違抗了她的命令的文景暉與文靜姝,可芙蕖卻明白,太皇太后這話更是一語雙關,其實也是在說她。
她心思未動,只是衝著太皇太后行了一禮,便自行告了退。
走出大殿,隱隱能夠聽到背後有器皿陶器衰落之聲,她的腳步也只是微微頓了頓,並未停止,依然挺胸直背,朝著宮外走去。
回到鳳棲宮後,趙晉延還未歸來,芙蕖倒也並不覺得奇怪,最近朝上有些事務,趙晉延如今又是初初接手朝堂之事,自是得多花幾分心思在公務上,所以減少了陪伴芙蕖的時間。
芙蕖雖然有些惋惜,但也理解,更何況她自己也有不少的事情要處置。
簡單的處理過白嬤嬤送上的宮務,時間未過半個時辰,芙蕖卻覺得腦子亂糟糟,漲呼呼的有些難受,她乾脆揮手譴退了一屋子的人,只留幾人留在屋中,自己則是躺在了放在窗戶底下的那張臥榻上,閉目養神。
倒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聽得身側一陣窸窣動靜,芙蕖睜開眼睛,果然瞧見趙晉延回來了。
她正要起身,趙晉延卻是按住了她,關切詢問:“這是怎麼了,聽底下人說你不舒服?”
“沒有,只是有些累了。”
芙蕖心中輕輕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趙晉延聞言,也是輕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撫摸了一下芙蕖的額頭,輕聲開口道:“你呀,若是宮務繁忙,便交由底下人處置,若是太皇太后今日宮中之事,既已圓滿處置,又何必自己傷神。”
☆、一百二十五、傳話
芙蕖倒並不驚奇趙晉延如何會得知太皇太后宮中之事,畢竟這些時日以來的相處,芙蕖也能夠感覺得出,雖然趙晉延有著男子都具有的不拘小節,但是……他在一些細節上的把控卻也是十分周全,算是一個粗中有細的人。
或者是當他認識到自己存在的問題時,便會努力去改正完善,先時他對於後宮之中甚少計較,對於太皇太后那邊的事情更是完全不知,但因著與他並無利害關係,趙晉延便沒有在意,直到如今芙蕖進宮後,他意識到了重要性,所以如今佈置了人手關注。
芙蕖對於趙晉延這般,心中既有些慚愧,又有幾分感動。
說實話,這後宮之事,本該是由她這個做妻子的來替他操心,卻因為她成長的不夠快,還要讓趙晉延在忙前朝之之事時,操心後宮之事,操心她。
她坐起了身,將自己的腦袋靠在了趙晉延身上,輕聲寬慰:“你說的事情都不是,我只是覺得有些迷惘,也覺得有些可怕……以前,雖然知曉皇祖母為人,知曉她並不是個重視感情之人,可能感情在她心中的地位並不高,可我也從不會將皇祖母往那般自私可怕的人上去想,可是今日她對於文姐姐的心狠,卻讓我有些忍不住不寒而慄。”
“你說,有一日,倘若我也違背了皇祖母,或者說如今,她是不是也在心中恨不得置我於死地。她從前對於文姐姐的疼愛,根本不比我少,甚至對文姐姐,有著比我更高的期望……”
可今日,竟然會說讓文靜姝去死,難道太皇太后真的一點舊情都不念嗎?
芙蕖第一次發現自己的無知與天真,她一直以為,太皇太后便是再重利益,可到底是個人,還是個本該柔軟的女人,怎麼可能一點感情都不講。
“還說沒有傷神,還說沒有在胡思亂想。”
趙晉延輕輕握住了芙蕖的手,輕聲道:“太皇太后在這後宮之中生活了幾乎一輩子,她若不心狠,如何能坐到今日這個位置,如何能夠贏一輩子。”
“你說,我日後會不會……”
“自然不會!”
芙蕖的問句還未問出口,趙晉延便斬釘截鐵打斷。他放緩了語氣,卻帶著堅定的力量:“你與太皇太后不一樣,而我也與皇祖父不同,你不會變成太皇太后那樣的人,我也不會,更加捨不得讓你變成太皇太后那樣的人。”
趙晉延並未說出口的話卻是,變成太皇太后這樣的人,要經歷太多,也要付出很多……可趙晉延卻不會告訴芙蕖,不然依著芙蕖的性子,又該同情太皇太后,他只是揉了揉芙蕖的腦袋,語氣溫柔:“傻丫頭,現在舒服了吧,起來用午膳吧,這一天的這麼多事,也該餓了。”
其實芙蕖一點都不餓,但是在趙晉延柔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