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3 / 4)

小說:江山不夜 作者:莫再講

礙事的侄兒。

徐安照並不愚蠢,發現車中竟不是皇帝本人的那一刻,便知自己被暗算了。楊楝使的佩劍並非應手兵器,只劃傷了他的臉。他立刻高呼“徵王謀反”“清君側”,帶著手下將御駕從人砍了個七零八落,竟是一個活口也不留。

這般情形,也沒有超出皇帝的預期。他原指望坐山觀虎鬥,等城外鬧夠了才出面平息事態。不料神機營的一支兵馬卻提前到了,徐家將士雖有悍名,陸文瑾手下的人卻也不是吃素的。到了這份兒上,徐安照亦不能跟官軍硬戰,唯有且戰且退。而就在這時,徵王被殺的訊息也傳了出去。

“放出這個訊息,是小陸的計策,不過我確實是差點死在徐安照的槍下……到底不是他的對手。”楊楝嘆道。

陸文瑾心知皇帝不肯放過楊楝,唯有先傳死訊令皇帝放心,才可能不予論罪,進一步將“殘害親王”的罪名扣在徐安照頭上。這時朝中內應已起,奉天殿外群臣哭聲震天。為平定人心,皇帝必須出來先給個說法。天子一言九鼎,他既然承認了徵王替他受難,待到楊楝死裡逃生回到宮中,再要改口可就難了。

“他肯說這話,倒也難得。”楊楝道。

琴太微緩緩道:“說來還是小七機靈。那天晚上趁著乾清宮的那位內官洗臉的工夫,截下了他的腰牌,後來竟直接拿給他乾爹了。田公公把這腰牌給了鄭叔叔,鄭叔叔親自拿去還給了那位內官,卻用這腰牌印了十來張拓片,立時傳到宮外去。據說皇上已經把那位公公趕去伺候杜娘娘了。”

“……鄭先生說的?”楊楝問。

鄭半山雖能時常過來問脈,卻因楊楝人事不省,只能斷斷續續地將宮府內外各種情形講給琴太微聽,教她記下趁空轉告楊楝。“鄭叔叔說了,皇上這次做局沒有做好,倒被太后及時識破,扳回一成。如今兩邊相持不下。太后的意思是既要保住殿下,也不能傷了徐家。忠靖王的請罪奏疏,前日也已經送到了。皇上仍在猶豫……”

“皇后呢?”

琴太微搖頭道:“事出之後,皇后娘娘在乾清宮脫簪除服,跪了一晚,皇上只勸她不必擔憂。她……也就什麼都不說,連齋醮都停了,不過曾也遣了女官過來問候殿下。”

“既然猶豫,只怕終究是下不了手的。”楊楝道。

“鄭公公也是如此說。說起從前,皇上也是靠著徐家才有今日,要翻臉哪有那麼容易?就眼前來講,今年的船稅還沒交上來,要是罷了忠靖王的官定然就沒了。幾千萬銀子的虧空,一時間哪裡去找補?年底的歲寒錢都發不出來。”

“抄了他的家,不就有了?”楊楝冷笑道。

“也不是沒有人這麼說。”琴太微道,“可是,偏偏潦海又打起來了。”

聽見潦海二字,楊楝猛然支起身子,伏在她肩上劇烈地咳嗽起來,直咳出一口血沫子才停下。她連忙倒水服侍他漱口,忽然間眼睛就紅了。他卻笑道:“又不是癆病咳血,只是傷了肺,傷口長上就好了。”因這句話說得略長,又不免想咳嗽,拼命嚥了下去。

琴太微嘆道:“你別說了,躺著聽我說吧。這回本來也可以一鼓作氣拿下忠靖王府,可是,潦海打起仗來,水師還沒有建成,眼下還得倚靠忠靖王,所以徐家還是動不得。六科廊的帖子快把乾清宮塞滿了,有人歷數徐家多年罪狀,彈劾忠靖王謀逆,可是高閣老、沈學士他們,一直沒有表態。我舅舅他們家是最得皇上倚重的,也是一點風聲都沒有,可見聖心搖擺。鄭先生的意思是,倒徐之事,殿下不必推波助瀾,更不可衝在前頭。為殿下自身之安危計,倒是速戰速決為好。眼下皇上是不論殿下的過錯,朝中大臣亦多有同情殿下的,可是時日拖得長久了,難保不被人翻案,等徐家緩過勁兒來,全都算在殿下頭上,那可就不好了。鄭叔叔說,殿下這個奏疏若不好寫,可以先認個諸如‘應對失儀’之類的小錯兒,給各方一個臺階下,也不必直指徐世子的罪證,只說福王……”說到這裡,連她自己也連連搖頭,勉強道,“鄭叔叔講,只消說是福王心懷不滿……”

“不行,”他輕聲反駁道,“阿樗他……”

她怕他使力,立刻掩住他的嘴,懇切道:“你聽我說。鄭叔叔說,福王已然不成了,但他終歸是皇上的兒子,不會有性命之憂。但徐世子一旦論了謀逆之罪,于徐家就是滅頂之災,皇上尚且下不了手呢。鄭叔叔請殿下千萬慎重,殿下對徐家有再多不滿,也不能傷了太后的心。無論怎樣,太后是一心保全殿下的。殿下出事那會兒,太后都急病了。”

他側過臉去,靜靜地望著她,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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