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想中還要熱烈。宣告中“已結婚”三個字在安銘臣近年一直緋聞纏身以及黎念曾經公開說出“我不認識他”的既定事實下,變得格外的耐人尋味。
黎念很悲劇地發現自己已經成了近日的熱門話題。宣告發布後,情況發展得極具戲劇性。前一日她還被人們指認成左迎同安銘臣的第三者,第二日就已經集體倒戈。看客們的反應總結起來,大體就是先是發出了一個看到猛料後的“哇”,再是一個很意味深長的“哦”,最後又發出了一個不可置信的“啊”。
緋聞總是可以滿足人們窺探他人隱私的心理,更何況是唯恐不亂的娛樂圈。對於這種先前沒有任何跡象的猛然爆料,除去當事人外人人都很是喜聞樂見。黎唸的身世被人前所未有的徹底八卦了個乾淨,從生為黎家女兒到安銘臣將整個黎家收入囊中,再到如今兩人所謂的“化干戈為玉帛”,眾人臆測的他倆的情感糾葛要比真實發生的精彩紛呈得多得多。爛俗的懷孕橋段,第三者橋段,家暴橋段,門當戶對橋段,甚至還有潛規則橋段,段段都描寫得繪聲繪色,虐戀情深加上強取豪奪,簡直是無比迎合了大眾的獵奇心理。
黎念拍戲也因此受到了困擾,再加上連綿的陰雨,原定好的日程硬是被迫延遲了兩週。安銘臣日日打來電話,第十四次接通的時候他的聲音已經透著十分的無奈:“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黎念正在趁著空閒小憩,聲音很是含糊地答:“還不知道。估計後天還要飛L市拍封面。”
他的聲音很隱忍,呈一條直線傳過來:“我回來T市兩週,已經減了七斤。以前一百四十五,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百三十八。”
黎念差點笑出聲:“你已經忙成這樣了麼?”
他頓了一秒,慢慢地說:“黎念女士,你不要明知故問。”
“安銘臣,你許個願望吧。”黎念坐直身體,很是好心情地對他說,“說個目前對你最重要的,記住一定是各方面裡最重要的,說不定我能幫你實現一下。”
他輕輕笑了一聲:“那你現在回來吧。”
她停了一秒,手指在扶手上來回撫摸,慢慢地笑開:“好啊。”
黎唸的行動就如同緋聞傳播的速度一樣快。最後一場戲剛剛收工,她就留下Ada打理剩下事宜,自己則直奔機場,乘了最近的一班航機直飛T市。
但她剛下飛機就後悔了自己的決定。外面已經聚集了眾多閃光燈,從她出現的那一刻起就咔嚓地響個不停。
黎念低著頭,還戴著可以遮住半張臉的寬大墨鏡,可緊抿的嘴唇還是洩露了一絲不悅。她什麼行李也沒有拿,自己加上一個挎包獨自飛回來,面對這等陣仗已經做好了孤軍迎戰的準備,可是娛記們卻只是在遠處抓拍她的一舉一動,並沒有湊上前來。
這遠不是他們聞風而動的風格。黎念微微覺得困惑,等她抬起頭稍稍調轉視線,才終於知曉了緣由。
安銘臣一身清爽的休閒打扮,前襟半敞,單是隨意地站在那裡,就已然風采斐然修長玉立。他在前方最打眼的位置,見她終於抬眼看到他,眉梢一揚,遠遠衝她攤開手,掌心向上,嘴角緩緩勾起,全然一副微笑迎接的模樣。
“你一直等在這裡?”
“沒,剛才從貴賓室出來。”他淡淡地笑,接過她手裡的包,完全無視周圍越來越近的閃光燈,微微側頭,低聲說,“我覺得,剛才咱倆那場景,再加上你撲過來的急切程度,明天被媒體形容成牛郎織女相會也不為過。”
黎念臉上頓時陰雲密佈,挽住他的手指捏住他的一小寸面板,一百八十度地旋轉:“我什麼時候衝你撲過來了?我分明走得十分正常。”
“可我已經在機場等了三個多小時了。”他噝噝吸氣,很小聲地說,“你就撲過來安慰我一下,這很過分麼?”
“……”黎念從墨鏡後面無可奈何地看著他,“假如我是明天回來怎麼辦?”
他臉上還是清淺的笑意:“我猜到你會今天回來。”
兩個人在娛記們的一路“護送”下上車,安銘臣左轉掉頭,斜了一眼外面尚未散開的人群,笑了一下:“好不容易清淨兩天,明天又得上紅標題。”
黎念踢掉華而不實的鞋子,抱著抱枕縮在座位裡:“我餓了。”
他把她的五根指尖握在手裡捏了捏,偏頭笑:“一會兒給你做牛排。”
他們離開機場時已是十一點,到宅子的時候已經又是半個小時過去。安銘臣著手去給她弄牛排,黎念陷在柔軟的沙發裡,隨便撿了一部電影開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