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過去接。電話是保爾打來的。他告訴他,按照辛克萊教授的說法,那紙條上面的字是兩句不相關的話。一句是從烏爾蓋特譯的聖經上來的。另一句根據辛克萊教授說那是耶穌紀元初期的拉丁文。意思是,上帝給了人們生命,因此只有人才能拋棄生命。換句話說,人的生命十分神聖,魔鬼無法侵犯。只有人類——被給予了生命的首先是他們——有權力透過兇殺或自殺把它拋棄。
近期來,凱思心情一直不愉快,現在終於有了機會跟一個人談談,頓時感到如釋重負!他在早餐桌邊坐下,滔滔不絕地告訴了保爾他那天下午在夕照溪衚衕666號的窗戶上看到自己的面孔的事,解釋了那個二十五分銅幣的事,還有他在暴風雨之後在那幢空屋的前門邊看到的那離奇的紅光,還有他從西雅圖報紙上讀到的東西、他辦事處的信封的失竊——最後,他又把前一天拆開的那封給撕成碎片的詹姆斯·波佛特的來信說了。
“好了,”他總括說,“你說說你的看法。你也許會認為我是發了瘋吧。”
“當然不會,”保爾說。他早已聽到了凱思的急迫的和確信無疑的態度,“我相信你的話。”
這時凱思望了望爐子上方的鐘。不好意思地說:“嗨,我們一談就談了半個鐘頭。但是珍妮弗的確邀請你來玩。我也很想再見見你。你下週來一趟,怎麼樣?”
“為什麼不能在本週星期四呢?”保爾問,“後天怎麼樣?”
“可我還以為你這周不行呢。”凱思說。
“我就只有你這麼個哥哥,”保爾笑了,“我會擠出時間的。”
“好極了!”凱思笑了,“我們還可以請大衛·卡邁克爾過來吃晚飯。他是個古董商,現在住在溝對面。”
“他發現那邊出過怪事麼?”保爾問。
“我跟他說話不多,”凱思承認,“也許他發現過。那麼,我們星期四見面,七點左右在一起吃晚飯如何?”
“上帝保佑,”保爾說,“好好保重,凱思。”
“好的,”凱思說,“再見。”
保爾掛上了電話,望著桌面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藍色信箋碎片,想著凱思剛才告訴他的那些奇怪的事。他知道他哥哥頭腦很現實,也很清醒,不可能胡思亂想。現在保爾可真為凱思和珍妮弗擔心了。
16 深夜慘叫
兩天前,大衛曾脫掉衣服在梳梳間後面的穿衣鏡裡觀察過自己。他的結論是離開牆球場的時間太久了。他覺得需要好好鍛鍊,收縮肚子,加強肩部肌肉。但是在西切斯特北部的這個地方牆球場卻不多。他真正需要的是一個划船器械。
前天早上,電話公司已給他裝好了電話。大衛用電話通知了一個匠,叫他來換掉了門上的舊鎖,又在後面的廚房門上裝了一根安全鏈。
現在大衛終於覺得他的新居可以確保安全了。他一面等著珍妮弗,一面給體育用品商店打電話。打了十多家電話都沒有結果。他只好放下電話,決定自己開車進城。
他在曼哈頓四十五號待的一家體育用品商店花了幾百塊錢買到了他所需要的器械。他為了讓珍妮弗看到她的設計在夕照溪衚衕666號轉變成為現實,他已經用了好幾千塊錢。如果現在忽視了自己的外表,過去的努力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他把划船器械拴在賓士車的行李架上,把車開到了東五十七號街四十一號,對他的秘書羅絲伍德小姐說了他夏季休假的打算,並用剩下的時間處理了積壓的帳目和信件。但他老是心緒不寧,總想著珍妮弗。
他當天沒有回家,住在了卡萊爾旅館裡,第二天一早便開車回到紐卡塞。
他把划船器械從行李架上取了下來,送到婁上的梳洗間裡——在那兒使用比較方便。練出一身大汗之後馬上就可以洗澡。
現在他覺得自己應當耐心行事。他注意到凱思總是早上開車出去,晚上才開車回家。他想珍妮弗一人在家,整天無所事事,必然感到寂寞無聊,他相信要讓她跟自己睡到一張床上只是個時間問題。
他正要穿上運動衫作早上那兩英里跑步訓練,忽然想起了應當給珍妮弗給他的兩盆垂枝無花果澆水了。
可是,當他走進六角屋,那滑動門大開著,可是昨天還青枝綠葉、生氣勃勃的兩棵無花果都已枯萎了!
大衛想不通,他摸了摸盆裡的泥土,還挺溼潤,門又開著,怎麼可能僅僅二十四小時工夫,兩棵樹都成了這個樣子?
大衛把一棵樹搬到賓士車上,開到他上次在米爾伍德買食品時見到過的一個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