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先生!”
“請您儘量趕。”亞當斯友好地點著頭。
“真的不行,先生。這段路我很熟悉,就像熟悉我馬甲的口袋一樣。即使不出任何意外,我們也需要十三分鐘。”
“您儘量快開。十三點四十五分開往東京的火箭高速飛機就起飛了。如果我們能看到飛機,我給您加十個英鎊。”
“您想乘那架飛機一起走?”
“不,我如果能看到它起飛,我就滿足了。”
這個司機盡了最大的努力,反方向的車也很少。他於十三點四十七分把車停到了航空港的緊急出口處。
亞當斯跑進了大廳,並看到飛往東京的高速飛機已經消失在了霧氣之中。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他的臉上反而露出了非常滿意的表情。與他相反,他附近的一個男子卻大聲地發洩著他的憤怒。亞當斯心情愉快地與這個男子攀談了起來。
“您不要把這件事看得太重,先生。您還有一個知道怎麼辦的、同病相憐的旅伴呢。”
“您是誰?”
“我就是您那同病相憐的旅伴。我期待著今天晚上到東京,並希望仍然可以做好安排。”
“您有私人飛機?”陌生人比較開通地問道。
“這倒不是,然而再過二十五分鐘將有一架高速飛機飛往悉尼。這架飛機中間要在桑給巴爾降落。在那裡我們可以換乘從開普敦起飛的飛機。”
“從開普敦起飛的飛機什麼時候到達東京呢?”
“格林威治時間二十一點前後。我建議我們買一張附加票。”
“謝謝您。那麼一來我們在中午之前便可到達東京了。”
他們在桑給巴爾逗留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於是便進了航空港的飯館。亞當斯聽他的陪伴者說道,他叫約翰·馬歇爾,今年二十六歲。關於他的職業,馬歇爾什麼也沒講。亞當斯也不想知道,因為他此時此刻還無法知道這次相遇的重要性。
然而相互的捉迷藏遊戲在短時間內就要結束了。亞當斯買了一份報紙。報上有一條發生還不到兩個小時的新聞。在第二版上,亞當斯找到了一則大標題。這個標題並不使他很吃驚,因為這個標題在他的估計中起了作用。但這個標題對他來說卻很有意義。
“您對於我們在倫敦沒有趕上的那架飛機出了什麼事有興趣嗎?”亞當斯激動地問道。
“出什——麼事啦?”
“那架飛機在基輔附近爆炸墜毀了。”
“這是真的?”
“白紙黑字在這兒寫著呢。”亞當斯將報紙遞給了他的旅伴。
馬歇爾臉色都白了。“天哪,幸運的是我們可以互相祝賀了。”
“當然,生命比我們的一些財產重要得多了。話雖如此,我還是希望在您的行李裡沒有什麼非常貴重的東西。”
約翰·馬歇爾暗暗地微笑著。“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亞當斯。我重要的東西都裝在這個小的旅行包內。這個包,我是從不離手的。衣服丟掉了可以再買新的。因此,我的損失可以不必放在心上。為您著想,我倒希望您的情況不是另外一個樣子。”
亞當斯感覺到了馬歇爾那審視的目光,還不知道該怎麼辦。馬歇爾年輕,長著一副顯得很真誠的臉。但他的眼神看起來卻比他的年齡要更加成熟。
由於霍默·G·亞當斯想透過他的旅行來實現對任何人來說都屬於絕密的計劃,所以他很少講話。在必不可少的談話中,假如由於禮節而不能保持沉默的話,他也總是把話題引到一些雞毛蒜皮的事上。
在印度洋的上空卻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亞當斯先生,您身邊有很多錢,不是嗎?”馬歇爾在較長時間的沉默後突然問道。
“您怎麼知道的?”
“我這樣想是因為您像我一樣總在不斷注意地看著您的包。假如您頭上的行李架上只有幾個黃油麵包和一張報紙,您就不會如此經常地抬頭往上看了。”
“這很有意思。您是研究心理學的,馬歇爾先生?”
“您說得很對。我最近對此很有興趣。但是您說話跑題了。”
“如果您是想研究理論,您恐怕不會對我是否真的帶有較多的錢感興趣的。”
“我是為了您的利益才來問您的,亞當斯先生。您如果在身邊帶著很多錢,您的不信任就必須像以往那樣一直地保持下去。光看著那個包:‘只要我的包還在,錢就也在啊’。作為心理學家,或許您對我的推論有不同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