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琳琅的臉色,片刻才道:“裴明嵐威脅我,我沒辦法……”
“那表哥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琳琅冷笑。那場病將她折磨了許久,秦鍾書既然下得了那個狠手,串通外人來對付她,還有什麼表兄妹的情誼可講?
不等秦鍾書答話,琳琅轉身走了。
讓賀瑾瑜嫁進秦家,琳琅當然不願看到這結果,那是個什麼性子的人琳琅很清楚,嫁進秦家後若吳氏不能彈壓鎮住,必然會生出是非,連帶著待嫁的秦蓁恐怕都會受牽累。可這是秦紫陽定下的,琳琅無從置喙,至於二房那邊,若能聽她的勸就是見鬼了。
秦紫陽如何得知此事呢?賀瑾瑜必然沒這個本事,想必是賀文濤的手筆,兩家大人都有此意,雖是迫於無奈,卻已板上釘釘。
琳琅如今能做的,恐怕就是預先跟吳氏道出實情,好教她有所防備,不至於到時候出岔子。一邊是居心歹毒的堂姐,一邊是視她如女的舅母,還有外祖母、秦蓁、梅氏,孰輕孰重,琳琅分得清清楚楚。
擇日不如撞日,趁著婚事還未塵埃落定,將事情緣由道明,對秦家只有好處。
琳琅當下折身返回瑞安堂中,秦老夫人和吳氏還在商議賀瑾瑜的事情,琳琅走到跟前,緩聲道:“聽說舅母要把我二堂姐娶給三表哥,有些事情,琳琅不想讓舅母和外祖母矇在鼓裡,有些事情得向你們回明白。”她說得認真嚴肅,倒叫兩人詫異。
琳琅就著吳氏下手的繡凳坐著,一五一十的,將在京城的諸般事情和盤托出。
到得最後,秦老夫人臉色已然鐵青,默了半天才冷聲道:“老三已經有了婚約,賀瑾瑜若想嫁進來,只能做妾,叫他們掂量吧!”比起把個心思歹毒的女人娶為正室,在往來交際裡買下無窮隱患,倒不如降為妾室不許出門,平時嚴加防備,不怕她翻出天去。
吳氏也是這個心思,當即往秦紫陽那裡去了。路上碰見秦鍾書,又給狠狠的訓了一通。
冬日裡應酬往來少,躲在屋裡避寒幾天,展眼便是臘八。臘八時各處寺廟皆有盛會,淮陽城裡佛寺不少,以金光寺最有市井氣息、梵音寺最為恢弘高超。因梵音寺中聚了幾位得道高僧,常會開壇*,城裡的貴婦們趨之若鶩,久而久之,往來其中的就非富即貴了。
臘八是釋迦摩尼成道日,梵音寺當然也有盛會,城裡的貴婦千金傾巢而出,大半都來了梵音寺。上萬盞燈燭繞著金塑的佛身而設,木魚梵音響起,莊重而嚴肅。
琳琅和秦蓁手拉手走在一處,沒多久就瞧見了沈玉蓮和朱含香,四個人到底好動,沒法靜立在那裡聽僧人頌唱,便溜進了大殿裡。佛像莊嚴肅穆,高臺上擺著尋常求籤問卦用的籤筒,朱含香興致勃勃的拉著沈玉蓮過去要求籤。
琳琅和秦蓁正上香磕頭,猛聽沈玉蓮一聲慘叫,抬頭就見佛臺上的十八支童擎燭臺被人撞翻,上面的銅燈稀里嘩啦落下來,滾燙的熱油盡數潑在沈玉蓮的臉上。朱含香在旁驚得捂嘴,沈玉蓮身邊的丫鬟則臉色煞白,嚇得軟軟靠在佛臺上,連幫沈玉蓮擦臉都忘了。
☆、50|
沈玉蓮驚恐的慘叫聲響徹佛堂,秦蓁和琳琅連忙趕過去,就見她滿身油汙,臉上更是被燙得一片紅一片紫,觸目驚心。旁邊朱含香已然回過神來,連忙斥責沈玉蓮身邊的丫鬟,“還冷著做什麼,趕緊幫你們姑娘擦臉!”
那丫鬟早就嚇傻了,手忙腳亂的拿著絲帕想幫沈玉蓮擦拭。可臉蛋被熱油燙過,哪裡還能再碰,沈玉蓮當即慘叫起來,放聲痛哭,嘴裡罵道:“你這個蠢貨,想害死我嗎!”
秦蓁也是頭一回碰見這情況,手足無措,琳琅瞥向朱含香,就見她正瞧著沈玉蓮那張已然髒汙紅紫的臉,眼裡藏有得色。
果然是她的手筆!
這裡的動靜很快引來了僧人,琳琅瞧著沈玉蓮痛楚難忍,早就叫她去請沈夫人了。沒多會兒沈夫人和朱夫人、吳氏等常往來的婦人們走進來,一瞧見沈玉蓮那張臉,沈夫人當即放聲大哭,“我苦命的女兒啊!”又著急忙慌的派人去請郎中,顧不上問明緣由,趕緊扶著沈玉蓮出門。
沈玉蓮這等狼狽姿態,雖然痛楚難當,竟然還記得顧全臉面,不敢以這副尊榮示人,手邊又沒有帷帽可用,便將手帕蓋在臉上,腳步匆匆。
琳琅等人都在場,自然得跟過去看看,連帶著朱夫人和吳氏都一臉焦灼的跟著。外面的盛會還在繼續,幾輛馬車匆匆駛離梵音寺,趕往沈家。
沈家的府邸雖比不上朱秦二家,畢竟還是闊麗得很。沈玉蓮的小院兒在最裡面,沈夫人等不得往裡